第十九章 心病难医

花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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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午时,慕吟风还未回来,只遣回非夜来报,还要逗留在旭王府,让弄月与苏玉如不必等他一起用膳。

    弄月陪着苏玉如用完午膳后,又陪着她闲聊了许久,苏玉如见她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借口说要午睡半个时辰,就放她离去,弄月起身告退,匆匆出了王府却不是去旭王府,而是去了牡丹园。

    她到时,泠弦独自在阁楼上抚琴,见到她也丝毫不意外,一曲终了才抬眼看她。

    “今日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消遣。”泠弦一开口就语气不善地来了这么一句,瞥了她一眼后就径自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独自品茶。

    弄月已习惯了他这么阴阳怪气,也不在意,学着他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拿起茶杯在鼻尖轻嗅,还煞有其事的点头,“嗯,好茶。”

    “好在哪里?”泠弦斜眼问。

    弄月笑道:“清香扑鼻,余味缭绕,能解渴就是好茶。”

    “胡说八道,还未尝过,你怎知它就一定能解渴?而且我在水中放了盐,你只会越喝越渴。”泠弦端起自己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悠然自在地放下。

    弄月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端起自己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噗……”弄月将口中的茶水全部喷出,隔着小桌就伸手将泠弦手中的那一杯抢过灌进自己口中漱口后又吐到自己手中的杯中,她呲牙道:“你放的哪里是盐,分明是黄连。”

    泠弦淡笑道:“你何时能不这么粗鲁,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你手中拿的是我喝过的茶水,你也真有胆量往口里灌。”

    “哼,方才不过是一时大意才着了你的道,我这鼻子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竟连黄连的味道都闻不出,这不应该啊。”弄月将茶杯端起在鼻尖轻嗅,对他说的男女有别丝毫不放在心上,而是抬手摸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

    泠弦闻言失了笑意,他不过是与她开个玩笑,也没想到她真的会将那杯黄连水泡的茶喝下,以她的嗅觉,一闻就能辨别出茶中的气味。

    弄月走到一旁的小几上,拿起桂花酥轻嗅一下,又能闻到香味,她重重地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嗅觉坏了,方才一定是我大意,没用心嗅,所以才没闻出来,这桂花酥的香味儿还是能闻到的。”

    听着她不断自我安慰,泠弦的眉却是一直未曾舒展开。

    “祁灵那边事查清楚了吗?”将手中糕点泄愤似的塞进自己口中,弄月又坐回椅子上,含糊不清地问道。

    泠弦展开眉,恢复到平静的模样。

    “事情确如你所想的那样,夏颐与秦坤确实是逃到了祁灵,当初也是萧东篱与火凤还有夏青鸾三人协同祁灵的人将他们救出,而他们路上不停歇,直奔祁灵,似乎对祁灵别有所图,一直在祁灵藏身,很少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弄月点头,“他们的目的也不难猜,只是祁灵那边的事可能就没这么简单,萧东篱与火凤被抓的消息还未走漏出去,就算此时将消息递出也得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被夏颐等着人知晓,我们是时候动动夏青鸾这颗棋子了,她在宣王府中蛰伏这么久,想必也是夏颐授意的,你让人暗中将萧东篱与火凤被捉住的消息传给夏青鸾,她会想法子带我们找到夏颐的。”

    “一个女子,你非要做这些该男人做的事,你不觉得累吗?自你踏入京都的那一日起,你可有安生睡过一个安稳觉,慕吟风娶了你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泠弦也不应她的话,而是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说着负气的话。

    弄月坐在原地不动,轻笑道:“谁规定女子就非得活在男子的羽翼之下,你呀,就别替我操心这么多,不过你这句话说对了,慕吟风娶了我,的确是最悲哀的事,那也没办法了,只能怪他运气不好,这辈子就这样了。”

    泠弦静默,片刻后转身对她说道:“昨夜旭王在侍郎府门前淋了一整夜的雨,今日一早是被抬着回去的。”

    “哦,这样啊,那也好,反正我也救不了他,能救他的就只有我姐姐一个,现在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好的,谁让他胆大妄为的。”弄月无所谓摊手,眼中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泠弦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弄月迈着步子就要离去,走到门前又回头对着他一笑。

    “半月后,我会与景旭一起去趟祁灵,京中事就按我们事先说好的进行,一切就有劳你了,届时若是有什么变故,你可到敬亲王府中去找敬亲王府找父王商议,我们做的这些事,瞒不过他的眼睛,秦嫣与夏青鸾虽然不足为惧,但还是要小心留意,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也不是不可能的。”

    也没想过他回答,弄月说完就迈开腿走了出去。

    泠弦在阁楼上看着她出了牡丹园,又站立许久才将窗子关上,回到方才做的地方,拿起那个盛着黄连水的茶杯,喃喃自语道:“谁道他是最悲哀的,他有着这世上所有男子都想要得到的福气和运气,你为他细心谋划,他能担起你这份情吗?”

    他的这些话自然不会被弄月听到,弄月出了牡丹园后就直奔侍郎府而去。

    她心中暗自发笑,景旭既然能用这招苦肉计,想必也是无计可施豁出命去了,可见他对姐姐是出自真心的,但姐姐要过心里那一关很是不易,还得她亲自出马去添油加醋一番,估计此时姐姐心中也是在挣扎犹豫,是要与谷枫师弟一同回流云山还是留下接受景旭,这都是难以抉择的事,需要她去推上一把。

    进到侍郎府中,果然与自己想的一样,谷枫拿着包袱站在清月苑前,来回徘徊,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去敲门,见到弄月前来,他眼睛一亮,

    “小师姐,你快来帮我问问大师姐她要不要与我一同回去的,我都在这里转悠了半个时辰,她也不出来。”谷枫孩子气地皱着脸。

    弄月抬手摸摸他的头,笑道:“小枫乖乖等着,师姐这就进去帮你问问。”

    “我就知道小师姐对我最好了,要是你能与我一起回去就好了,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比武切磋,还能一起到溪中抓鱼,你都好久没陪我抓鱼了。”谷枫怀念着以前,又很是不舍就这样离开弄月,他难得开窍会想法子了,揪着弄月的衣袖道:“小师姐与我一起回去,让大师姐留下,咱们好好在流云山上待着哪也不去,你说好不好?”

    弄月捏捏他鼓起的腮帮,摇头道:“师姐不能陪小枫回去了,但是师姐保证以后会回去看你的,五师兄他会在城外等着你,你与他一起回去,路上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那好吧,昨夜大师姐与我说,你要留下照顾寻儿,不能与我们一起离开,原来是真的。”谷枫失望地收回手,颓败地垂眸,“小师姐快去帮我叫一下大师姐,五师兄说过,小枫是男子,不能随便乱闯女子的闺房。”

    弄月失笑,原来是这样,以前在流云山时,这个小师弟才不会管这么多,她与姐姐的房间,他说去就去,有时候连门也不敲就推门进去,现在这么懂事,原来是五师兄那个江湖浪子教会的。

    想不到,江湖浪子的五师兄也会懂这些礼,看来分别的这些年,每个人都在变。

    “嗯,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叫。”弄月安抚他,上前去敲楚映月的房门。

    听到楚映月的声音后,弄月推门走了进去。

    “弄月。”楚映月坐在窗前,回头望向弄月。

    弄月微笑着走近她,“小枫一直在门外守着,也不敢进来,这不,拜托我进来请你出去呢,他应该是想家了,着急回去。”

    “弄月,我这心里乱糟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景旭他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那个傻子昨夜真的淋了一夜的雨,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不知他会不会有事。”楚映月烦躁异常却是难掩眼中的担忧。

    弄月轻声道:“姐姐,你的心乱了,是为了景旭不是吗?”

    楚映月愣愣望着她,又坐回凳子上,一言不发。

    “姐姐,景旭情况不太好,慕吟风今日一大早就被叫去旭王府,到现在都没回府,能让他这么着急上心的也只有景旭的情况了,你若是也担心景旭,为何不亲自去瞧瞧,我知你还在恼他,但这些事可以等到他痊愈了之后再找他算账,这一回你若是走了,有可能就真的和他永别了。”弄月叹着气。

    楚映月惊愕抬首,急声问道:“他的伤竟有这么严重?”

    “或许比想象中的眼中,据非夜说,景旭从昨夜开始就高烧不退,手上的上也恶化,一直再说胡话,叫着你的名字,御医也是束手无策,说是今日若再不退烧就该给他准备后事了。”弄月面带忧愁,无奈摇头,垂下的眸中却没有丝毫担忧。

    楚映月面色苍白,低声道:“为何会这样?他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我以为他会知难而退的,不曾想他真在外面站了一夜。”

    “弄月,你想法子救救他,吟风的命你都能救回,你也能就他的是不是?你快去救他,我求你救救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楚映月紧紧抓着弄月的手,力道很大。

    看着她哀求的神情,弄月狠下心摇头道:“我也救不了他,解铃还须系铃人,景旭这是心病,他心中一直念着你,想要向你道歉,你就去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楚映月失魂念着这四个字,忽然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大师姐,我们可……”谷枫见她出来,一脸喜悦迎上前,却被彻底无视,楚映月越过他,奋力奔跑了出去,他懵懂地抓着头,回头就见到弄月笑着走了出来。

    “小师姐,大师姐她不理我。”

    弄月安抚道:“小枫乖一些,大师姐有要事要办,今日就不能与你一起回去了,大师姐这就让人送你去见五师兄,让他陪你回去好不好。”

    “好吧,你说好要来看我的,我会在山脚等你,你要早些回来。”谷枫纯真的眸子暗下,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弄月赞道:“嗯,小枫真乖,你先回去,过些时日我再回去看你。”

    让人将谷枫送走以后,弄月去与音书和楚天明打了个招呼,将情况说了一下,两人听完后都送了口气,他们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劝说,慕景旭与楚映月的事,他们做长辈的都看在眼中,只是不知道那一晚慕景旭与楚映月发生了何事,他们也是才知道慕景旭被楚映月给打伤了,但是小辈们感情上的事,他们作为长辈还真不好插手,只能瞧着干着急而已。

    与楚天明与音书告别后,弄月慢吞吞地赶到了旭王府,正好碰上慕吟风抱着慕梓寻出来。

    “娘……娘……”慕梓寻兴奋地挥着小手。

    慕吟风抱着儿子含笑上前问:“你怎么来了?”

    弄月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明知故问,你不是早算好了我会来,我若是不来,你们这出苦肉计不就白演了,姐姐那边除了我,谁还敢去劝她,你一直逗留在旭王府不就是盼着我去帮你劝说姐姐吗?你可真阴险,连我都能利用。”

    “夫人冤枉我了,是景旭真的不太好,我脱不开身又要照顾寻儿,绝对没有要利用夫人的意思,寻儿可以作证。”

    慕吟风故作委屈看着怀中的儿子说道:“寻儿你与娘说说,爹爹真的没说谎。”

    慕梓寻咿呀吼着,力挺自己的父亲。

    被这对无良的父子给打败了,弄月无言看着他们。

    “景旭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她询问道。

    慕吟风淡笑道:“映月没来之前很糟糕,她来了之后应该就没什么大碍,御医说,只要能让他喝药,就不会有什么大事,若是不喝药,估计就可以提前准备后事了。”

    弄月满脸无奈,姓慕的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慕吟风对她用这一招,这一回慕景旭也对姐姐用这一招,真是活该她们姐妹二人被他们吃得死死的。

    “景旭都快一命呜呼了,你怎么不派人到宫中去通报宁妃娘娘一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景旭这样折腾自己可真是对宁妃娘娘的大孝。”弄月翻着白眼讥讽道。

    慕吟风知道她是替楚映月委屈,为了帮他们更好地实施苦肉计,她肯定也是对楚映月说了谎的。

    怕她迁怒,慕吟风抱着儿子上前,讨好道:“有夫人这个医仙在,景旭他想死都不成,姨母那边自然也就不用麻烦了。”

    弄月不吃他这一套,伸手夺过儿子就转身离去。

    见状,慕吟风扶额跟上,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结果就是,先狠狠插自己一刀,这下好了,自己今夜估计得睡软榻了。

    旭王府中很是安静,慕景旭的屋外就只有暗夜一人守着。

    楚映月来到慕景旭房中之时,御医正在想法子让苍白着脸紧紧抿着嘴的旭王殿下喝药,无奈试了几次都不能成功,而此时见到他,楚映月心像是落到了实处,看着御医无奈摇头的样子,她蹙眉上前,拿过御医手中的瓷勺。

    御医起先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楚映月蹙眉坐到床榻上,将慕景旭偏着的头扶正,右手扣住他的下巴,用了些劲道一捏便迫使他张开了口,随即将瓷勺塞进他的口中。

    御医被她一系列的动作吓住,要知道这旭王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他们就是有是个脑袋也不敢这么放肆,眼前这个女子是楚侍郎的千金也是曾经和旭王有过婚约的女子,他自然是见过的,而且旭王殿下昏迷之时口中一直念叨的人也是她,没想到还真是个不同一般的女子。

    “有劳御医给旭王喂药。”楚映月本想接过药碗的手缩回,站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御医看了眼床上含着瓷勺不能闭嘴的旭王殿下,又看了眼眼前的女子,灵机一动便将药碗递给楚映月。

    “楚小姐能不能帮老夫这个忙,这么对旭王殿下是大不敬,要被治罪的,老夫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着实不能如此胆大妄为,老夫在此谢过楚小姐大恩。”年过半百的老御医将手中的药碗往楚映月手中一塞,动作利索地出了房间,还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暗夜上前,忧心问道:“御医,主子他还是喝不下汤药吗?”

    “这下不必担心了,有楚小姐在,有的是法子让旭王殿下喝药,你们只需按照我给的药方继续煎药就行,过两日我再来替旭王殿下将胳膊上的夹板取下就行。”老御医与暗夜说完,提着药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雨过天晴,连呼吸都舒爽了许多。

    楚映月看着手中的药碗,无奈撇嘴,就是喂碗药而已,有必要这么麻烦,吓得全家老小都搬出来,想归想,她还是又坐回床边,一手捏住慕景旭的下巴,一手端着药碗顺着瓷勺将汤药灌进他口中,还好只是不张口,还能下咽。

    顺利将汤药灌下后,见他嘴唇干裂,她又用瓷勺沾水帮他润唇。

    没多久慕景旭难受地动来动去,哼着热,还将被子给踢开了,上前替他掖好被子,没多久又被踢开,楚映月无奈,只能一直守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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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有木有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