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北辰云翳?

南风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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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天曜帝京传得沸沸扬扬的南疆行宫一事,倒是有那么点儿意思。”那人敛眸,兀自沉声说着。

    “那咱们接下来……”崇国公阴着脸色,神色不明的问着。

    “接下来……”那人眸光轻佻,睨了一眼崇国公,冷哼一声,“地牢里的那人怎样了?”

    “呵呵,大人你这话可算是问对了!”崇国公诡异的勾了勾唇角,浑浊的一双老眼中,不自觉的沾染上了一抹阴狠,“任凭他身份再怎么尊贵,他这些时日下来,不吃不喝,除非他真有羽化登仙的本事,一旦落到老夫的手里,可就没那么轻易逃脱了!”

    那人听罢,轻点了点头。

    突地,眼风一扫,崇国公立时打了个寒颤。

    “大人?”回过神来之后,崇国公恭敬地唤了一声。

    那人敛眸,沉吟半晌之后,才道:“去地牢里看看!”

    崇国公眸光一顿,须臾之间,微微恍神,但很快的就清醒了过来,恭敬地应了声是之后,便一路带着那人向崇国公府的书房迈步而去。

    黑色的大牢,阴郁的气氛,时刻将这里重重包裹。

    崇国公后退了一步,向着那人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人轻颔了颔首,暗色的锦靴,缓缓地踩上了地牢里阴暗的石阶。

    “大人,人就在那里!”崇国公好似看出了那人的迟疑,立时会意的朝着某处伸手一指。

    那人不动声色的将这里扫视一眼之后,这才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抬脚向着那处而去。

    “唔唔……唔唔!”未等崇国公二人靠近,不远处就发出了一阵隐忍着痛苦的声音。

    那人倏地抬眸,崇国公心下一惊,眼皮一跳,当即就开了口,企图转移那人的注意力,“大人,这里!”

    索性,那人并未开口说话,只是眸带警告的瞥了崇国公一眼之后,便突地沉声道:“你确定本大人要的人在这里?”

    崇国公先是一愣,随即恍悟了什么,却是坦然笑道:“大人,既然老夫敢拿犬子之命,换得我崇国公府的一运,你便完全能预料到老夫对您的诚意。”

    “嗯。”那人顿了顿之后,没再说什么,果断回首。

    “把门打开。”

    崇国公将门打开以后,那人显然已不再犹疑,转瞬便抬步走了进去。

    哼!真是没想到,天曜的幼帝,当真有一日会栽在他的手里!

    他宫夙夜既然有胆子能狸猫换太子,他北辰云翳又如何不行?

    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可不只有他一个人会做到如此!

    “大人。”崇国公紧跟在那人的身侧,恭敬地俯身。

    然而,就在那人冷扫了崇国公一眼之后,眼看着将要迈进那门槛,守在外围的人,突地惊呼一声,“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崇国公闻言,立时不满地皱眉,斥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人跌跌撞撞的从外围跑了进来,来不及行礼,大喘着一口气,捂着流血不止的臂上被撕咬的伤口,就迫不及待地对着崇国公开口,“回老爷的话,那人……那人要疯了!”

    崇国公面色陡地一变,不由分说地就直接踹了那人一脚,“废物!”

    “你不赶紧派人前去拦着?你还在这里给本国公傻站着做什么!”

    “是,是!谨遵老爷吩咐!”侍卫胆怯的不敢抬眸,只得沉声应着。

    然而,孰料走在前面的那人,蓦地回首,阴下了双眸,拧眉一喝,“你说什么!那人疯了?”

    崇国公沉着的双眸微微一闪,斟酌一番之后,方才点了点头。

    那人蓦地甩袖冷哼,本就阴暗的地牢间,霎时顿感掀起了一股莫名的冷风。

    “多派几个人,守好这里!”那人淡淡地吩咐了一声,这才收回了脚,须臾之后,回眸道:“崇国公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给老夫带路!”

    崇国公先是一愣,紧接着回神之后,怪异的扫视了身后地牢里的那人一眼。

    当北辰云翳的脚步,出现在羽七的面前的时候,他的眸光明显一怔,一瞬的呆滞之后,倒是让他手上的动作,立时变得更加的狠厉了几分。

    他的眸中乍然闪过一抹癫狂之色,颤声阴冷的笑着,动作奇快的,就对着崇国公几人接连出了手。

    当崇国公见到眼前的这副场景的时候,愣了一瞬,但随即,他满含野心的眸子倏地一冷,大手猛地一出,毫不留情的从他的面门之前,蓦地截下了那只朝他乍然伸出的双手。

    “啊——”

    羽七的额头之上,阵阵地冷汗“嗒嗒”地浸出,他紧咬着唇瓣,丝毫不为所动的冷眼看着眼前面色痛苦的颜老匹夫。

    “疯狗!”崇国公怒骂一声,意图抬脚狠狠地将其一踹,再努力地使自己的双拳,挣出羽七的口中。

    孰料,羽七的动作,比颜老匹夫更快上了一步,双腿一抬,赤红着双眼,生生的截断了崇国公的动作。

    站在崇国公身旁的那人倒是沉得住气,他眸带一丝满意之色的瞅着羽七身上血迹遍布的衣衫,诡异的勾了勾唇,半晌之后,他突兀的低声笑道:“呵呵,阁下果然不愧是永安候身边的第一人!就连一向佩服君家的本大人,都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永安候身边的金羽卫,竟会沦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

    “你卑鄙!”羽七赤红着双眸,音色沙哑地怒骂一声。

    然而那人却扬声大笑出口,反问道:“那又如何?”

    “现在身陷囹圄的,并不是我,而是阁下,不是么?”那人凝眸沉思着,幽深的眸光却是一瞬不瞬的在羽七的身上打量。

    羽七偏头冷哼,却是仍旧不曾松开紧咬着崇国公的手。

    老谋深算的崇国公,一听这二人说话的语气,心下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妙,这二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崇国公乍然阴鹜着双眼,猛地一个用力,趁着羽七不备,抬脚瞄准他的腹部,狠狠一踹。

    “噗……咳咳!”羽七的口一松,浑身无力地往地上猛地一倒,他那雪白的齿关,渗出来的血色竟是那般的明显。

    “大人!”崇国公心存疑惑的低唤一声。

    那人听罢,眸带警告的冷瞥了那人一眼,随即只听他不屑地一哼,“阁下还真是聪明,居然身陷囹圄,都还能想到这种拙劣的方式,让你我二人约见。”

    崇国公闻言,他的眸色猛地一变,不敢置信的在这二人之间来回瞅了半晌之后,终是不动声色的垂下了首,未再言语。

    羽七抬眸,冷眼看着他,“云王殿下既然在那日,敢出动那么多的私兵,对我区区一个暗卫在帝京城外,这般围追堵截。与这相比,想必云王该更有胆子一刀杀了羽七才是!”

    北辰云翳眉眼一挑,随即偌大的阴暗地牢中,只听得他嗤声道:“比之金羽卫,阁下的价值,似乎还不值得本王无端耗费如此大的气力。”

    北辰云翳自是知道永安候身边的金羽卫探查情报的能力,对于羽七能知道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丝毫不觉得惊异。

    “的确,”羽七低喘着气,无端喟叹了一声,“单单只是想要亲自求见云王殿下一面,于羽七而言,已是不易。当然,更遑论,殿下居然想要我君家手里的金羽令!”

    羽七眸色不变的说着,微微冷嘲了一声。

    北辰云翳的眸子,蓦地一深,转而负手笑道:“本王能将阁下困在这里,拿到你手中的金羽令,不过只是迟早的事情!”

    “哈哈,恐怕任是永安候如何打算,甚至不惜日日在花楼里寄居,也定是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会是栽在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手里!”

    北辰云翳的冷笑,很大程度上,勾起了崇国公那股早已蠢蠢欲动的心思。

    他此刻从先前察觉被人有意欺骗之后,无端羞愤的恼怒,到这时这一瞬满心满腹的算计,都不过只是须臾之间的事。

    “真是不知云王殿下对我羽七哪来的笃定?”羽七眸色一沉,动作轻缓的抬手,猛地拭掉嘴角溢出的血迹。

    “哈哈,”北辰云翳的眸光一闪,冷声道:“似乎,这并不是阁下该关心的事情。”

    “是么?”羽七口气淡淡的,挑了挑眉。

    “也是。”北辰云翳的话一顿,“本王早就该猜到依着金羽卫的性子,理应还该在这晦暗的地牢之中,再多享受一些时日。”

    “当然!”北辰云翳阴沉的眉眼一挑,兀自沉吟道:“不过,本王就是不知,彼时,阁下还有没有命能熬到永安候不惜动用手底下的势力,在本王彻底将金羽卫连根拔起之前,解救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的口中的天下万民!”

    “道貌岸然的是你!”羽七丝毫不惧地嗤了一声。

    北辰云翳的眸色,果然一沉,羽七的嘴角,立时挑衅的一挑,“也对,我怎么忘了?”

    “眼前这副模样的云王殿下,该是连貌也没有吧……”

    “……”北辰云翳的眉眼,危险地一眯,须臾之后,只听他桀桀笑道:“看来,这永安候的金羽卫当真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吧?”

    “崇国公!”北辰云翳的声音,骤然一喝。

    “殿下!”崇国公立时识时务的,躬身应道。

    “将这永安候身边的羽七大人,给本王好好的安排人手伺候!”北辰云翳低低地话音一落,崇国公那双浑浊的老眼,顿时会意的一扬。

    很快,未等虚弱的躺在地上的羽七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从阴暗的牢房之外,鱼贯而入的人,纷纷动作迅速地扬手将这里的混乱不堪的景象,以奇快的速度收敛着。

    羽七神色不变的等着身上的麻绳一绑,他幽深着瞳孔,却是紧紧地凝视着那人镇静着步子,离去之时的昏暗之色。

    “卿卿,她到底怎么了?”天曜帝京的定国公府,君胤桀骜的一双眸子,蓦地沾染上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担忧,着急地问着。

    素问守在闺房门口,听到君胤的问话之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僵着一张脸,微微嗫嚅了嘴唇,摇了摇头。

    蝶儿依旧不改的急性子,在这东芜苑的大厅,白着一张小脸,来来回回的踱步走着,嘴里不停地念叨,“早知小姐会这样,国宴之上,那些女人非要小姐应下那番博弈的时候,咱们就该直接拦着!”

    “不然,又怎么会让礼部尚书府,楚三那女人有机会下手!”

    君胤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拧,对于蝶儿的这番话,他并不是特别苟同。

    他沉敛着双眸,喟叹一口气,半晌之后,只听得他,低声道:“先等等吧,咱们待会儿就看摄政王身边的神医亦白,到底怎么说。”

    素问站立在一旁,在听着“亦白”这二字之时,微晃了晃眸,素净的一张小脸上,面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在一旁焦躁不安的蝶儿,难得细心的察觉到了素问的不对劲。只见她在素问的那张素净的脸上,微凝了凝眸,斟酌半晌,终是开口道:“素问,你今日到底怎么了?自打小姐回了府,缘何会这般的魂不守舍?”

    她蹙了蹙眉,猜测道:“难不成……是小姐真有什么事,你在帮她瞒着我们?”

    对于蝶儿的这番猜测,端坐在一旁的君胤,显然神色不明的挑了挑眉。

    素问抿唇,努力的收回看向远处的眸光之后,对于蝶儿的一番询问,她终是摇了摇头。

    “算了。”素问这副天塌下来都不急的性子,早已让蝶儿投降了,她心中不快的嘟囔了一声,乍然之间,她好似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惊诧的看了君胤一眼。

    “怎么了?”蝶儿这副陡变的神色,虽未曾让君胤的心中,有什么不好的猜测,但不知为何,他的心神总有些不宁,仿佛有什么事压抑许久,即将破壳而出似的。

    蝶儿嘴唇嗫嚅,在瞪视了君胤半晌之后,同样眸光怪异的沉静了下来,整个东芜苑,霎时又恢复到了不言不语的诡异气氛之中。

    然而,此时的东芜苑内,默然不语的守在君卿身侧的宫夙夜,始终沉敛着眸,冷冷地盯视着亦白手上的动作。

    “她情况到底如何!”在亦白那碍眼的手,搭在君卿的一双皓腕儿半晌之后,宫夙夜终究抵不过心里那股莫名的慌乱之感,蹙眉冷声开口。

    亦白难得如此的紧蹙着眉头,整整一个时辰,待在此处,恍若一尊无心的玉佛一般,一动不动。

    半晌,他低眉,口气寒凉的喟叹一声,轻摇了摇头。

    宫夙夜狭长的眸光微敛,周身那青紫寒兰的气息,愈发浓烈,“说!”

    只这么一个字,亦白的身上,顿时仿若顶着千斤的压力一般,他眸色一变,难得拧眉,认真地说着,“遇到麻烦了。”

    “到底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君胤那时而旖旎万分,时而桀骜不羁的身影,就这般突兀的闯入了这二人的视线里。

    守在门外的十一和暗六,陡然之间,对上那般凛冽的威压,霎时便不敢抬眸,他们只得纷纷眸带歉疚的埋首。

    “退下!”宫夙夜蓦地冷叱一声。

    不过,这样的命令,显然是对不请自来的君胤无效的。

    他那双桀骜的眸子,在恍若不经意的扫向床上躺着的那人儿之时,微微低叹一声,“还真是没见过有些人,厚颜无耻得竟这般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的!”

    面对君胤的一番讥嘲,宫夙夜一双狭长的眸子,下意识的一冷。

    见了来人,亦白的面色好歹没了之前的沉重之色,甚至转而调笑道:“任是鄙人,再如何聪明,恐怕没有一定的手腕儿,还真的不曾能打探得到万花楼真正的头牌,竟会是定国公府的永安候!”

    “你!”君胤眸色一变,显然是在三言两语之间,被人戳到了痛处。

    须臾之后,他的眸色微微一闪,唇角轻勾,转而意味不明地道:“啧啧,看来摄政王的属下,竟然这么快就在替你鸣不平了呢!要是我永安候能有这样的属下,倒真是三生有幸!”

    君胤话里的不阴不阳,宫夙夜缘何会听不懂,他狭长的眸子一寒,顿时警告地道:“亦白!”

    果不其然,亦白眸带不屑地撇了撇嘴,兀自轻咳了一声,这才斟酌着开口,“咳……小王妃,这不过就是体内真气乱流,自行调息一段时日,也倒无碍了。”

    “不过……”亦白说着,突然微顿了顿。

    就这么片刻,君胤熨帖在胸口的那颗心,果不其然的一提,就连亦白口中那冒犯的称谓,竟也一时给忽略不计了,“到底不过什么?”

    宫夙夜精致的凤眸,暗光一闪,尽是显而易见的担忧之色。

    “倒也亏得王爷的动作快了那么一步,让小王妃先服下了有着天山雪莲药效的东西。否则,要是让小王妃体内的真气再流窜一会儿,恐怕就真的会爆体而亡了。”

    亦白这般认真的眸色,宫夙夜和君胤这二人,自是不会怀疑他此刻是在危言耸听。

    不过,很快的,这二人就回过了神,纷纷齐声,眸带惊异地开口,“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