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爱她,但却更恨她

水君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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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门,唐雨茗探了个脑袋瞧了瞧,见到坐在床边正在看她的唐无忧,两只圆滚滚的眼睛顿时一弯,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娘亲,为什么南影会在院子里跪着,他做错什么了吗?”来到唐无忧身边,唐雨茗一脸疑惑的问。

    看看时辰,已经过去大半天了,唐无忧倒是想看看,这个南影为了绿绣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你不是在陪外公外婆聊天吗,怎么会知道南影在院子里跪着?”唐无忧摸了摸她的小脸,奇怪的问。

    唐雨茗抿了抿嘴,小眼珠滴溜一转,“我饿了,去厨房转了一圈,然后就看见南影在那。”

    闻言,唐无忧眉梢一挑,“饿了?这午饭刚过没有一个时辰,你居然这么快就饿了?”

    唐雨茗尴尬一瞬,而后小嘴一噘,“那人家在长身体吗,饿了很正常啊,外婆说了,我这个年纪就要多吃一点才可以。”

    见此,唐无忧不禁失笑,这孩子每次在她面前说谎都会用噘嘴来表示自己的坚定,可是这件事有什么值得她说谎的?

    “是绿绣叫你来的?”

    闻言,唐雨茗使劲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自己来的。”

    唐无忧怀疑的眯了眯眼,而后转头看了一眼门口,唐雨茗突然拉住她的手,软糯糯的说:“娘亲,你让南影起来吧,他跪在那挡了路不说,还有好多人都去瞧热闹呢。”

    看着她那急切的小脸,唐无忧很是不在意的说:“热闹本就是给人瞧的,再说我也没在那逼他一直跪,他若是想起来自己会起来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他是不是自愿跪在那的。”

    唐雨茗狐疑的看了唐无忧半晌,而后撇了撇嘴,“那好吧,那茗儿就不打扰娘亲了,我先走了。”

    看着那急匆匆就跑掉的小家伙,唐无忧低眸笑了笑,唐思瑞在唐雨茗离开后,不由的开口问道:“娘亲为何要让南影罚跪?”

    唐无忧含笑摸了摸他的小脸,道:“这不叫罚,这叫做考验。”

    ……

    晚饭时,乔止魅见唐雨茗时不时的瞟向绿绣,这才发现绿绣脸上那股委屈的神色。

    再看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唐无忧,乔止魅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忧儿,听说那南影被你罚在院子里已经跪了一整天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好歹不是咱们山庄的人,若是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算了吧。”

    唐无忧眼未抬,身未动,仍是不疾不徐的嚼着口中的食物,“我也没罚他呀,是他自己要跪的。”

    一听这话,绿绣终于忍不住急了,“小姐,求您就让他起来吧。”

    半晌,唐无忧放下手中的碗筷,轻轻皱了下眉,“这就奇怪了,又不是我让他跪的,为何会让我叫他起来?”

    见她说的煞有其事,乔止魅夫妇倒是有些不懂了,既然不是她让南影跪的,那南影为何会在那院子里跪了一整天?

    看了一眼绿绣苦瓜一样的脸,唐无忧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突然起身说:“吃饱了,我先回房。”

    见她要走,乔止魅顿时急道:“诶,怎么就走了,这饭还没吃上两口。”

    唐无忧脚步一顿,却没有去回乔止魅的话,而是看着君孟朗问:“知不知道宫洺到哪了?”

    “已经过了凉州。”

    闻言,唐无忧点了点头,嘴角勾出一抹浅笑。

    那凉州距离这里少说也要两天半的路程,可是昨天道现在还不到两天,想来他是整夜都在赶路,虽然有些心疼他会不会吃不消,但是一想到他此番是为了自己,唐无忧的心里还是会有些小小的喜悦。

    见唐无忧离开,绿绣紧随而去,乔止魅奇怪的喃喃道:“这南影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忧儿又说没罚他,他为何会跪在那不起?”

    唐思瑞咽下口中的食物,转头看了乔止魅一眼,淡淡道:“娘亲说了,她是在考验南影。”

    闻言,唐雨茗鼓了鼓小嘴,嘟嘟囔囔的说:“可怜的绿绣,我帮不了你了。”……

    入夜,轰隆一道闷雷惊的绿绣倒茶的手一抖,她转头看向窗外,两撇眉顿时拧的更凶了。

    唐无忧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闻言,绿绣哭丧着脸看着唐无忧,哀求道:“奴婢求求小姐了,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若是淋上一夜,他会病倒的。”

    唐无忧拿过她刚刚到了一半的茶,轻抿一口,“病不病倒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若担心他病倒没人照顾,我可以将冬儿派过去,那丫头心细,定是会体贴入微的。”

    一听这话,绿绣更是急的脸色都变了,“小姐为何要这般折磨奴婢,如果小姐想将冬儿赐给南影,奴婢,奴婢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是请小姐饶了南影,就当他今天的话没说过,奴婢不会跟他,即便他跪死在那奴婢也不会跟他,奴婢今生都会在小姐身边,甘愿一生不嫁。”

    唐无忧低垂着眼睫,淡淡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更没理由放他了,你难道忘了,我说过,只要我让他起来,那就是同意了他的请求,而我同意之后便是你和他的洞房,既然你不想跟他,那我就等他晕过去之后给他使点药,成全了他和冬儿,免得他以后在纠缠你。”

    蓦地,绿绣脚下一个踉跄,看着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唐无忧,她却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好了,既然你也不在乎,就别在管他了,一整天都看你黑着个脸,搞得我心情都跟着郁闷,你下去吧,顺便把冬儿叫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无声无息中,绿绣的脸上早已滚满了泪,她缓缓转身,拖沓着脚步一点一点的走出门去。……

    没过一会,冬儿真的来了,她敲了敲门,走进来到唐无忧身边,“小姐。”

    唐无忧抬头看了冬儿一眼,问:“多大了?”

    “十七了。”

    唐无忧点了点头,“南影还在跪着吗?”

    “在,奴婢瞧他都在那跪一天了,奴婢还给他送了点吃的,可他不吃。”

    闻言,唐无忧轻声一笑,低声喃喃,“还真是天助我也。”

    “小姐说什么?”

    唐无忧含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件事要你去做。”

    ……

    倾盆大雨连夜而下,然而在这大雨中,南影的身旁却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冬儿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大雨中给一个罚跪的人打伞,但是话既然是小姐吩咐的,她也只能照做。

    衣衫湿透,冬儿冻的浑身发抖,可是南影似乎并不领她的情,始终都在躲着头顶紧随的伞。

    “冬儿姑娘这是作何,你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再不回去会着凉的。”

    冬儿冷的发抖,在这大雨声中,她似乎还是可以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我,我不能回去,我一定,一定要在这,陪,陪着你才行,南,南公子,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别在动了,你就,就这么跪着吧,我真的很冷。”

    见她浑身发颤,南影不禁皱眉,“冷的话你就回去,为何非要留在这,我的身上早就已经湿透了,不需要打伞。”

    闻言,冬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两腿一软,跌坐在南影面前,被雨水打湿的脸上早已苍白一片,“我不能走,你就让我在这给你打伞吧,我好累,你能不能别再动了,呜呜呜。”

    南影愣愣的看着那哭到抽噎的人,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但是他也不能让一个小丫头在这大雨夜里这般哀嚎。

    看着她用满是雨水的手抹泪,南影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伸手接过按她手中的伞,说:“这个我来拿,你别哭了,你若是想在这,我不赶你走了,你什么时候想走了再自己回去。”

    冬儿抽嗒着点了点头,两只冻僵的手使劲的搓了搓,“谢谢你。”

    南影嘴角抽了抽,他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谢的,他在这跪了一天,却都比不上这么一会来的头疼,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哪里冒出来的,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远处,绿绣手中的伞早已翻到在地,她看着正在为冬儿撑伞的人,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隔日一早,唐无忧被大雨吵的一夜没睡好,雨声刚停,外面的天却亮了。

    打开门的那一瞬,她被站在院内面色惨白的绿绣吓了一跳,看着她浑身上下全都湿透,唐无忧便知道她这是在这站了一夜。

    “没出息。”唐无忧蹙眉低咒一声,随后却还是没忍心,“还杵在那干嘛,赶紧进来。”

    在这冻了一整晚,绿绣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她每走一步都是虚晃,随着那艰难的步伐,眼泪再次温暖了她的脸。

    房里,绿绣静静的站在桌边,仅仅这么一会,地上就被她弄湿了一大片,见此,唐无忧眉心一拧,嫌弃道:“你可真是能干,居然跟我玩苦肉计,你不是不在乎那个南影吗,既然不在乎,又为何要做到这一步?”

    “我喜欢他。”绿绣微弱的一声,不禁让唐无忧眉梢一颤,嫣红的唇微微一勾,眼底一抹狡黠划过。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绿绣咬着泛白的唇,许久,再次道:“我喜欢南影,求小姐不要让冬儿再接近他。”

    终于,唐无忧忍不住一声轻笑,“我还以为,真的要等到他们两人决定互负终身那一刻,你才会来跟我说这话。”

    闻言,绿绣有些不解,“小姐……”

    “还叫我干嘛,还不赶紧去将你的南影带走?那冬儿可是在雨里陪了他一夜,感情这东西可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心晚了一步,你的心上人就真的变成别人的了。”

    听着这话,绿绣仍是有些回不过神,她本是想来求情的,可是她还什么都没说,为何事情就这么结了?

    “小姐的意思是不罚南影了?”

    见她到这时候还搞不清,唐无忧无奈一叹,“你呀,真是个榆木脑袋,之前我说将你和南影凑成一对,你死活不肯,如今南影愿意迈出一步,你却仍是不愿点头,你在我身边多年,我想给你找个中意的人,但是我也不能不经你点头随意的将你送出去,南影这个人,我虽对他不是很了解,但既然能让宫洺留在身边多年,想也知道是个靠谱的,况且经过昨天,他愿意为了你在雨里跪上一夜,我更是觉得他值得托付,不过话说回来,冬儿倒也是个可人儿的丫头,所以,你最好别在拖拖拉拉举棋不定,倘若过了这个村,你就再也找不到这个店了。”……

    一路上,绿绣一直想着唐无忧刚刚那番话,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南影跪着的地方,看着冬儿还在一旁陪着他,绿绣忍不住皱了下眉。

    “绿绣?”

    看着走来的人,南影不知是喜是惊,见她从头到脚都是湿的,南影眉心一紧,急道:“你这是怎么了?”

    绿绣走到他面前,淡淡的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冬儿,“你起来吧,小姐说不用你跪了。”

    闻言,南影面色一喜,一把拉住她的手,绿绣手没来得及抽回,却听南影再次急道:“怎么回事,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的身上为何会湿成这样?”

    绿绣费力的将手抽回,淡淡道:“没事。”

    “南公子,别跪着了,快点起吧,绿绣姐不是说小姐不罚你了吗,都跪了一夜,赶紧回去喝点姜汤暖暖。”

    南影转头看了冬儿一眼,而后点了点头,“嗯,你也回吧,冻了一夜,别伤了风寒才好。”

    听闻冬儿的关切,绿绣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把心底的不满压了回去,可是南影那关心的话一出,绿绣便是再也压不住火。

    “都说了半天了,你们两个到底起不起来,若是不想起,就在这跪一辈子好了。”

    南影还是第一次见绿绣这般发脾气,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冬儿惊恐的看着绿绣,弱弱道:“绿绣姐……”

    话开没出口,绿绣突然转身就走,见此南影急切而起,但因跪的太久,脚下早已麻木,“绿绣。”

    见南影起了,冬儿紧随着站起,脚下一软,南影不由的伸手扶了她一下,然而这一幕刚好被回过头的绿绣看在了眼里。

    她眉心一拧,不禁想到唐无忧刚刚对她说过的话。

    感情这东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看来,的确如此。

    看着那头也不回就走掉的人,南影有些蒙了。

    她刚刚的手那么凉,难道也淋了一夜的雨?她一大早来告诉她不用跪了,难道是因为她淋雨求情,所以他才会被免跪?可是,她的神情明明就不是高兴,这到底是为什么?

    ……

    “咳咳,咳咳咳……”

    绿绣本以为自己的身子可以挨过这场雨,可是谁知,她还是病了,服过药,她昏昏沉沉的睡着,突然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少顷,一只微凉的手在她的额上探了探,绿绣睁开眼看了看坐在床边的人,轻皱了下眉头,“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病成这般,我又怎会不来?”

    听闻了绿绣在唐无忧的门前站了一夜的事,南影便开始有些懊悔自己的举动,本以为他的坚持是对的,可是看着绿绣现在这个样子,他才知道她的执拗并不比他差。

    “咳咳,我没事,你一夜没睡,回去歇歇吧。”绿绣闭上眼,有气无力的说。

    “我不累,我只想在这陪着你。”

    闻言,绿绣轻轻蹙眉,“不行,会被人说闲话的,你还是走吧。”

    沉默半晌,南影始终没有离开的动作,正当绿绣想要再次开口赶人的时候,南影突然说道:“我已经找过郡主,郡主也答应将你交给我,所以,不会有人说闲话,即便真的有人说,我们也不怕。”

    “你……”

    “我知道你想说你不会离开你家小姐,这话你已经跟我说过了,但是,跟我在一起并不一定要离开郡主啊,王爷和郡主本就是要在一起的,如此一来,你我根本不用分开,为何你非要如此偏激呢!”

    “小姐待我不薄,以前我是奉命留在小姐身边,可是往后,我想要全心全意的照顾小姐。”

    闻言,南影拧了拧眉,“你还是觉得我会妨碍你?”

    绿绣没有回答,因为在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这样的想法。

    见此,南影失落一笑,“好,我知道了,你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感觉到他的离开,绿绣不禁有些心疼,她咬着唇,忍着不让自己心软的叫住他。

    翌日

    绿绣的身子虽没有完全好,但她仍是拖着病弱的身子早早来到了饭厅,打点着一切。

    见她面无血色,唐无忧劝了她几次让她回去休息,可她却硬称自己没事。

    早饭吃到一半,南影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目不斜视的从绿绣身旁走过,看着唐无忧说:“郡主,属下想要去辽京找寻王爷。”

    闻言,绿绣一怔,虚晃的脚下更是险些没有站稳。

    唐无忧看了绿绣一眼,而后疑惑的皱了皱眉,“为何突然间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昨天你都还没有说过。”

    “属下想了一夜,还是觉得王爷一个人进京有危险,先不说皇上那边,单单唐少将哪里属下也是有些不放心。”

    “你说哥哥?”唐无忧奇怪之余回头看了一眼乔止魅和君孟朗,见他们二人也是一脸茫然,她倒是想听听南影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当初郡主出事,消息一直没有传到军营,直到三个月后唐少将亲自派人传来口讯,说明了我们离京之后所发生的事,唐少将将您的死归结于王爷的身上,还声称不会就此罢休,属下怕此次王爷回京,若是惊动了唐少将,这事……”

    南影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谁人都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唐无忧回头看向乔止魅夫妻俩,好奇道:“我还活着的事,哥哥不知道?”

    闻言,乔止魅为难的看了君孟朗一眼,君孟朗一声叹息,道:“其实,我们还活着的事情辛儿并不知道,他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们并没有想过要去打扰他。”

    想想君孟朗说的也不无道理,面对死去多年突然出现的爹娘,这样的冲击有多大她深有体会,唐无辛如今已是辽国的少将,重爵加身,有着大好前程,他们完全可以不用去打扰他。

    唐无忧再次看向南影,虽然他这个离开的理由很充分,但是她却总觉得事情不只是这么简单。

    昨天他才来她这里求人,而她也答应了放人,可是打从他走进这门开始,他就没有去看绿绣一眼,而绿绣那惊讶的表情,摆明了就是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真是搞不懂这两个人又在闹什么,她都费了那么多心思了,怎么到头来还是这个样子。

    “你今天来跟我说这话,好像也不是为了跟我打商量,而是自己已经决定了?”唐无忧看着南影问道。

    南影点了点头,“是,属下已经决定,稍后便准备启程。”

    闻言,唐无忧轻轻点了点头,还在想要不要挽留一下,就听一旁的唐雨茗突然开口说:“去找爹爹吗?我也要去。”

    这话一出,唐无忧倒是没什么反应,乔止魅却不肯了,她拉着那肉呼呼的小手,皱了皱眉,“这怎么能行,你跟瑞儿才来了几天,外婆可舍不得。”

    唐雨茗看着乔止魅,撒娇似的笑了笑说:“外婆放心好了,我还会回来的,我只是去和南影找爹爹,找到爹爹之后,我们就会一起回来了,茗儿已经许久没见爹爹,真的好想他。”

    “我也去。”

    唐思瑞冷冷的稚嫩一出口,乔止魅顿时觉得自己的挽留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娘亲,让我们去吧,倘若舅舅真的想要找爹爹报仇,南影的话他一定听不进去,但若是我和茗儿也去了,他定是会相信我们的。”

    唐思瑞的话说的不无道理,以唐无辛的性子,若是他真的恨起宫洺,又岂会听进南影的话,要不是因为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一趟应该是她亲自去的,如今这两个孩子既然想去,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他若见到了这两个孩子,也许心里就不在这般恼恨了。

    “好,你们就跟南影一同去吧,路上要小心,到了京城之后不要太过招摇。”

    闻言,唐雨茗和唐思瑞一同点了点头,“嗯,我们知道了。”

    话落,就闻身后扑通一声,南影回头,就见绿绣已经倒了下去,他急切上前将她抱起,正准备出门,唐无忧开口叫住他,“你确定你要今天离开?”

    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南影隐隐皱眉,许久,他坚定的点了下头,“是,我先将她送回房,稍后就来接小主子们。”

    ……

    绿绣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她醒来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南影的离开,忧愁未起,突然听到一声惊讶。

    “绿绣姐,你醒了?”

    “冬儿?”绿绣皱眉看向站在床边一脸兴奋的人。

    见她终于清醒,冬儿笑意更甚,“绿绣姐你终于醒了,你睡了整整两天,都快吓死我了。”

    绿绣无力一叹,奇怪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一直都在这啊,小姐让我照顾你,南公子离开之前也交代我好好照顾你。”

    闻言,绿绣心头一梗,眼泪不由的溢满了眼眶,“你说他走了?”

    冬儿点了点头,“是啊,当时你发热晕倒,南公子将你送回来之后没多久就走了。”

    绿绣眼一闭,眼泪不由的顺着眼角滑落,“我知道了,这两天辛苦你了,我已经没事,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可是你才刚刚醒,而且南公子临走前再三交代,让我一定照顾好你,你不完全好起来,我不能离开。”

    此刻绿绣心里烦的要命,她睁开眼,不善的看着冬儿,“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何就这般听他的话,他不过是这山庄的一个外人,来去都是随自己的意愿,你的主子并不是他,难道连这一点你都不明白吗?”

    不知她为何突然间这般疾言厉色,冬儿有些害怕,“我,我知道他是外人,但是他人真的很好,而且我并没有听他什么,只是因为他拜托我照顾你,所以我才……”

    “好了,我不用你照顾,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可以出去了。”

    冬儿突然见觉得有些委屈,她转过身,刚走两步脚步又慢慢的停了下来,“其实南公子真的很喜欢绿绣姐,那晚他被小姐罚跪在院子里,我在那陪了一夜,他跟我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事,而且那日他离开,我看得出来他有多不舍得,我劝过他多留两天等你醒过来,可是他却说他留在这会让你为难,虽然我不懂这是为什么,但是看他的表情,真的很让人难过。”

    说完这些话,绿绣仍是没有出声,见此,冬儿只好默默离开,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许久,一声轻笑,而后便是长久的哭声……

    ——

    五日后,京城

    一道黑衣从宫门走进,惊诧了众人,宫洺的出现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有人敢拦他,更没有人敢询问一句。

    殿外,王德顺在看到宫洺的那一刻仿若见了鬼似的,只顾呆愣的看着走来的人,甚至连通传都忘了。

    “父皇在里面吗?”

    宫洺冷冷的一声,令王德顺一个激灵瞬间回神,“王……王爷……您怎么……”

    宫洺瞟了一眼支吾的王德顺,这一路走来,每个人看到他之后脸上出现的都是愕然,不难想象,他们全都没有想到他还会再回来,又或者他们全都以为他死了。

    冷冽的视线缓缓收回,没待王德顺的话说完,宫洺举步而进……

    “咳咳!”

    “皇上,您就听臣妾的,回去歇着吧,奏折这么多,又岂会是一时半会能阅完的,您的身子要紧啊!”

    皇上坐在桌前,手里握着一个咳满了血的帕子,听着曹琦儿的关切,他却完全不为所动,“你回去吧,朕没事。”

    “皇上~”

    曹琦儿的娇嗔刚出口,就看到突然走进的人,口中的话一梗,曹琦儿满脸惊讶的看着宫洺,“洺哥哥?”

    见到突然出现的人,皇上一急之下咳的更凶了,“咳,宫洺?你,你怎么会在这?”

    宫洺淡淡的目光,不在有以前的恭崇与敬畏,他看了一眼满脸浓妆的曹琦儿,冷冷道:“可否劳烦贵妃娘娘先行出去,本王与父皇有些事想要谈谈。”

    贵妃娘娘?本王?

    听着这陌生的称呼,不禁让曹琦儿宫装下的手隐隐发抖,脚步轻轻一挪,一旁的落香赶紧走过来搀扶。

    看到落香,宫洺眼眸狠狠一缩,落香低着头,始终不敢看向他的眼,可是她越是这般,宫洺就越能肯定她是心虚所致。

    阴冷的目光追随着搀扶着曹琦儿的落香,当曹琦儿走到宫洺身侧时,她脚步微微一顿,脸上的苦涩被那艳浓所遮挡,根本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

    “洺哥哥,你还活着?”

    闻言,宫洺目不斜视,微微垂眸,“娘娘如今身份尊贵,这称呼怕是唤的不妥,另外,有谁告诉你们本王死了吗?”

    这般冷冷之声,曹琦儿何曾想过自己会从也的口中听到,她咬着唇,看了他许久,然而宫洺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

    脚步再次提起,缓慢的脚步包含着浓浓的不舍,可是她没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不论再怎么变,她都无法再找回她以前的洺哥哥了。

    曹琦儿离开后,宫洺慢慢抬眸看向皇上,看着皇上脸上的惊愕未敛,他冷声一笑:“父皇似乎见到我很意外?”

    “宫洺……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闻言,宫洺面色再次冷了几分,他缓缓上前,“听闻父皇身子欠佳,儿臣就是博了命也要回来瞧瞧您不是吗?”

    见此,皇上却不由的有些害怕,他躲了躲身子,问:“你想怎么样?”

    宫洺脚步一顿,眼中不由的浮出一抹伤痛,“父皇的话儿臣听不懂,多年来,我以命来为父皇博天下,自认没有任何对不起辽国的地方,可是你却骗我出征,杀我所爱之人,并且还瞒下这个消息让我仍是为你夺城,当我被抓,您视而不见,一心只盼我死于东晋人之手,如今您却问儿臣想要怎样,敢问父皇,这话我要如何回答?”

    皇上将手中染血的帕子捏的死紧,听了宫洺的话,他的身子开始不由的发颤,“没错,唐无忧的确是死了,她毒杀你母后,死有余辜,而你,身为独子却不以孝为先,豁出命去也要袒护杀你母亲之人,既然你愿意送死,朕又何苦相拦,咳咳,咳咳咳……”

    宫洺深眸一紧,无视他再次咳血,继续冷冷追问:“真的只是这样吗,真的只是因为我袒护了唐无忧,所以父皇才会淡漠的看着儿臣死在东晋人的手中?难道不是因为儿臣并非您之子,所以您想让儿臣落叶归根,死在自己的亲父手里?”

    蓦地,皇上掩着嘴的血帕一抖,他慢慢抬头,惊愕的看着宫洺,“你……你怎么会……”

    “父皇想问儿臣为何会知道是吗?难道您不知道,母后出事之前曾将这件事告诉了无忧?如果我没猜错,一直在您身边的曹贵妃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母后的死您从未叫人去查过,您一心认定无忧便是杀害母后之人,您声称要为母后报仇,但是您可曾想过自己或许是错的,唐无忧真的是杀害母后的人吗,倘若真的是,她又岂会傻到杀了人还留在那不走,等着被你关进大牢?”

    皇上许久的沉默换来宫洺一声嘲讽的失笑,“看来父皇并不是什么都不知情,您爱母后,但是您更恨她,她的死是您的一种解脱,您并没有想过要为她找出真正的凶手,而唐无忧不过是这件事中的一个代罪羊,又或者说,她是您用来打压我的一个手段,这么多年,您对我看似器重,可实际全都不过是想要利用我为您平定天下,在您的心里,您应该是恨我的吧!”

    宫洺的聪明皇上一直都知道,但只可惜,他不是自己的儿子,看着他满脸的伤痛嘲讽,皇上缓了缓气息,淡淡一笑:“没错,就如你的猜想一样,所有的一切正如你所说,你母后的背叛朕已经隐忍了一辈子,因为爱她,朕包容了你的存在,你母后的死朕很痛心,但同时也让朕放下了一个沉重的担子,看到她死在朕的眼前,朕竟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再说,现在的她已经完完全全是我的了,她再也不会背叛,再也不会疏离,她会躺在朕的陵园,等待与朕的生生世世。”

    看着近乎疯狂的皇上,宫洺根本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唐无忧为了这件是送掉了一次性命,可是她却不知,她以为的秘密,早已不是她可以守护的。

    “母后是绝对不会想跟你葬在一起的。”淡淡一声过后,宫洺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见此,皇上一急,道:“你要去哪?”

    宫洺头未回,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大殿这般令人心寒,这么多年的一切,不过都是欺瞒与谎言编织而成,而他在这场角逐中,到底是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既然我已经不是辽皇之子,那么定是要找回自己的国家,但愿我的生父不会像辽皇一样,是一个只会利用,没有真心的帝王。”

    宫洺提步欲走,突闻皇上大喝一声,“站住。”

    高喝之后,门外忽的闯进数十禁卫,看着闯进来的人,宫洺本就低沉的眼底逐渐慑寒,他慢慢转过身,看着皇上,语气中再也不含一丝敬畏,“辽皇这是何意?”

    听闻这声‘辽皇’,皇上竟是难耐的有些发抖,他不否认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利用宫洺,但是在他的心里,宫洺一直都是个孝子,虽然,并不是他亲生的。

    “你想回去东晋?你想帮东晋来攻打我辽国?我不会让你如愿,今日,你休想走出这大殿半步。”

    平静的视线阴沉而淡漠,宫洺静静的看了皇上许久,而后再次看向那一众禁卫军,王德顺躲在禁卫之后,目光为难又不舍,然而在另一边,却还有另外一个躲藏的身影……

    宫洺眉心微微一紧,凉凉的说:“辽皇该不会觉得这些人可以困的住我吧?”

    “他们也许困不住你,但是有人可以,你别妄想可以活着走出京城。”

    闻言,宫洺垂眸一笑,他大概想到了皇上口中那个可以阻挡他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