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脸面的问题

睢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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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晨风掠来,随风而上的还有城下充满了热血与杀气的声音。

    一时间,宁远城内外,一片肃杀,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血的味道。

    如此的安静,如此的冷清,整座城池已然变成了一座孤城。

    青烟四起,号角渐响,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的望去,便能看到,此时宁远的外围,出现了无数的尘埃,蹄声如雷。

    萧牧野一身银甲,领着大军,向着宁远而来。

    一瞬之间,宁远狼烟四起。

    城外,黄土被奔腾而过的马蹄踩的粉碎,变成一大片一大片的尘烟,遮住了朝阳所投射而来的光芒,让整座城池都变得昏暗。

    密密麻麻的辽军,沉稳的将整个宁远围了起来。

    这种冷峻至极,抹杀天地间一切的杀气,震得城楼上的将士们心头一颤。

    “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看看这大军。”严将军撑在城楼上,指甲磨在青砖的缝里,发出哧哧的声音,说道:“也罢,便让我严家父子,一同马革裹尸,全了这忠义二字吧!”

    严峻熙趴在城楼上,探出半个身子,极力的向远方望去。

    突然,他兴奋的指着远处的一阵轻烟,叫道:“是安雅,她回来了。”

    萧牧野发誓,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安雅那无耻至极的声音。

    “萧元帅,先停一停,不要再打了。我把你们的亲人都接来看你们啦……”她那温温柔柔,清清淡淡的声音几乎成了萧牧野一声的噩梦。

    攻下王庭后,她便马不停蹄,披星戴月的向宁远赶来。

    幸好她赶上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平息长时间行军而带来的不适。

    两万大军对于他萧牧野的虎狼之师来说,并不算什么,关键是安雅手上的那些人。

    王庭中居住的可不仅仅是辽国的皇室,还有很多养尊处优的贵族,甚至包括辽**中高级将领的家眷。

    正因为如此,数十年来,辽国才一直强令不定期迁徙以扫除障碍。这项措施无疑是极好的,自实施以来,还从未有一支部队能够搜索到王庭的所在。

    她怎么能?怎么敢?把王庭一锅端了?

    红罗软帐,美人在怀,何等的**蚀骨,若不是在这万军面前,这番美丽动人的风光定是让所有的男人都羡慕不已。

    安雅招了招手,只见一辆马车从军中缓缓驶来,她挥剑劈开了车厢,露出一顶红帐,隐约可见帐中几个挣扎不休的人影。

    她翻身下马,笑着说道:“听说辽国的大长公主殿下可是草原上出了名的美人呢?不知道此刻的模样是不是还那样的动人,让人过目不忘?”

    说着,她撩起了纱帐的一角,接着说道:“不知道长生天知道了自己的子民是这样的放纵自己,是不是还会和从前一样庇护辽国。”

    她拿出帕子,捂住嘴,似是想到极好笑的事情,竟是咯咯的笑出了声:“不过不要紧,临行前能有这样的好事,想必也是身为辽国皇室的福分,要是旁人,我肯定就一刀砍了头,哪里会拿来最俘虏呢。”

    “萧牧野,你说我要不要让你的父皇,你的姐姐们彻底成为一个死人?”她依旧是笑着,哪怕正在做着这样无耻的事情,她还是笑着的。

    “掀帐!”

    只见帐中几位面色苍白的宫装丽人正死死的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她们的绳索。她们的手腕早已红肿,却仍是不知疲惫的挣扎着。

    脆弱的纱裙早已不堪重负,碎成了一条条的破布,手腕上流出的鲜血将本就艳丽的红色染得更加血色。

    她们玲珑的身躯,绝美的容颜,让百万大军齐齐的吸了一口冷气。

    看她们痛苦不堪的样子,要不是被全身封住了穴道,又被捆了个结实,怕是早就已经自寻了死路。

    安雅两指一撮,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身后便驶出了十数辆马车。

    她的脸上挂着最纯净的笑容,却在做着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

    她一个一个的指过去,“这是拓跋将军,这是阿木术将军,这是……”她不慌不忙,慢慢的数着,每数一声,辽军中就会发出一阵愤怒的嘶吼声。

    萧牧野涨红了脸,目龇欲裂,恨不得生食了她的肉,吸干了她的血。他胯下的战马似是承受不住他的怒气,发出痛苦而嘶哑的低吼声。

    他疯狂的叫道:“你无耻!”

    她却不以为然,嘴角依旧是那样不温不火的笑容:“多谢夸奖。”

    她极缓慢的走到马车前,手上捏了一颗药丸,笑的风轻云淡:“你说,要是你真的不顾兄弟姐妹的死活,不管手下将领的生死,真的为了皇位做了冷血无情的事情,会不会得罪长生天?”

    按照辽国的说法,这种事情是要得罪长生天的。

    长生天是辽国的守护神,得罪了神灵,天神定要降罪。

    失去长生天的庇佑,这种几乎等同于颠覆辽国的行为,绝不是他萧牧野可以承受的,即便他是辽国最尊贵的皇,也绝不可能被宽恕。

    更何况……

    萧牧野皱起了眉头,犹如岩石般坚毅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他第二次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你无耻!”

    她却神色不变,翻身上马,孤身一人直入辽国的百万大军之中。

    她的神情是那样的坦然,那样的纯净,仿佛方才那一件件残忍至极的事情不是出自她的手中。

    她那样的无辜,那样的脆弱,婴儿似的脸庞上满是最真挚的笑意。

    多少年后,凡是参加过这场宁远之战的辽军,都忘不掉她“温暖”的如同魔鬼一样的笑容。

    她握着马缰的手沉稳而有力,她慢慢的靠近萧牧野。

    这支人数百万的雄师,入主中原未尝一败,逼得大魏几近投降,草原上最骁勇善战的铁骑,竟在她的行进中让出一条道来。

    她来到萧牧野的面前,无视他惊天的怒气,凛冽的眼神,说道:“若是左贤王和兰陵王知道你做了这等得罪长生天的好事,怕是就连做梦也是要笑醒的。”

    她知道?她竟然真的知道。

    草原上的民族,一向弱肉强食,他萧牧野只不过比另外两大势力占了那么一点点的先机。若论实力,其实确是旗鼓相当。他今日要是垮了,明天就有人取代他,成为辽国新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