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突闻呻吟

滴水成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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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放眼望去,视线以内不见村落,更无人踪,虽说大道一侧全是土地,但地里并没有庄稼,有的只是齐膝高的野草,显然,这里的土地已经荒废很长时间。

    云泽站起身,向大道两侧眺望,模糊间,大道左边的远方,似乎有一片庄稼地。他拿定主意,先顺着大道向左走,既然那边有庄稼地,那就肯定有人家。

    云泽走下土坡,上到堆满尸体的大道上,他本想把那些尸体处理下,可尸体太多了,足有两三千具,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法弄,所以只好作罢。

    “哎呦……”突来的呻吟声,把云泽吓的不轻,若不是尸体横亘,他肯定拔腿就跑。虽然眼下是大白天,明晃晃的太阳就挂在空中,可走在满是尸体的荒林边,突然听到呻吟声,换作任何人都会害怕。

    好在云泽是个唯物主义者,短暂的惊吓后,他意识到,在这片战场上,还有存活者。云泽停在原地,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呻吟声又飘了过来,经过分辨,他发现呻吟声是从庄稼地里传来的,于是,他快步向庄稼地跑去。刚跑到道边,他就看到一个浑身血污的明朝士兵,正在吃力的想要站起来。

    “别急,我来扶你。”云泽喊着,跳进庄稼地。对他来说,能在这里看到活人,真是莫大的安慰,至于对方到底是明朝人、还是现代人,已经不再重要。

    “啊、啊……”看到云泽,伤兵连声大叫,沾满泥土和血污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sè,那样子,如同见到鬼一样。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伤兵扯着嗓子喊,抓起地上的大刀,做出殊死一搏的准备。

    云泽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对方,尽量平静的说:“不要误会,我不会伤害你。”

    伤兵听懂了云泽的话,害怕的情绪有所缓解,他第一眼看到云泽时,真是吓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穿着得人,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恶神来取自己的xing命。但他依然很jing惕,尽管握刀的手不住颤抖,但他咬着牙,没有放下大刀。

    “你、你是什么人?”伤兵盯着云泽,颤声问道。

    云泽微微皱眉,心说:看来这家伙伤的太重,眼神都变的恍惚,居然连jing服都认不出来。嘴上说:“我是jing察啊!”“jing察……”

    伤兵嘟囔着,满眼困惑,“jing、jing察是什么东西?”

    云泽暗自叹息:看来这家伙不仅是眼神恍惚,估计脑子也有些混乱,居然还问jing察是什么东西。云泽上前一步,俯身说:“难道你不知道jing察?”

    伤兵摇摇头:“闻所未闻。”

    若是换作以前,面对这样的回答,云泽肯定会大怒,这算什么态度,简直就是对人民jing察的直接无视,这样的人必须抓进公安局,至少拘留七天。可现在他却怒不起来,面对不可思议的场面,他必须保持冷静,必须小心谨慎。

    云泽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伤兵看看天上的太阳,迟疑着说:“估计申时左右吧。”

    云泽的心一沉,他明白,伤兵说的申时左右,只的是下午三点左右,这种说时间的方式,现代人几乎不怎么用。难道、难道自己真的?……

    云泽不敢多想,忙说:“我说的不是时辰,是年份,明白吗?”

    伤兵打量着云泽,心说:哪里来的怪人,居然连年份都弄不清,不、不会是疯子吧?想到对方有可能是个疯子,伤兵顿时紧张起来,举起刀,只着云泽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云泽不理会对方的突然变化,平静的说:“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

    伤兵很无奈,若不是重伤在身,他早就冲上去,一刀劈了这个奇怪的疯子。伤兵说:“崇祯十四年八月。”

    云泽文言,一屁股软在地上,也不知是怕的、还是别的情绪在窜腾,使他的心脏狂跳起来,喘气都有些费劲。天哪,以前完全不相信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这、这算什么啊,难道是老天在用现实纠正自己的看法吗?云泽在心里苦苦呐喊,如果可以,他想对老天说:我相信有穿越的事了,但我并不想穿越,麻烦你把我送回去,把这个机会让给那些渴望穿越的孩子们吧!他苦苦一笑,笑的都快流出泪来。

    伤兵茫然的望着云泽,因为失血过多,他已经没有经历去分析对方的奇怪反映,他只是在等待,等待对方回答刚才的问题。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云泽才缓过神来,他站起身,望着远方,无力的说:“我来的地方你没听过,但你可以记住我的名字,尚云泽。”他收回目光,看着伤兵说:“你肯定还有很多疑问,但现在别说,告诉我哪里有村落,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

    伤兵犹豫着说:“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云泽说:“因为你还活着。”

    一句简单的话,令伤兵十分动容,尽管心理还疑惑重重,但却放下了戒备。伤兵指着远处,也就是云泽准备去的那个方向,吃力说:“那边有几个村落,但村民都跑了,过去也只能靠自己。”他把大刀撑在地上,一边用力起身,一边接道,“而且清兵随时会回来,如果我们藏不好……”话还没说完,他就倒了下去,再次陷入昏迷。

    云泽赶忙跑上前,一边呼唤着伤兵,一边把他扶起。靠近才看清,伤兵周身是伤,上身的盔甲都快散架,肩膀上、胳膊上、胸口上,全是密集的刀口;腿上的伤也很严重,好几支短剑还扎在大腿上,看上去触目惊心。想到伤兵说过,清兵随时会回来,云泽不敢怠慢,架起伤兵,向有村落的方向奔去。

    就在即将走出战场时,云泽又听到低沉的呻吟声,他赶忙放下伤兵,顺声找去。很快的,他又发现一个重伤的清兵,他没有丝毫犹豫,缓缓的将清兵拖出死人堆,架到路旁,平放在土沟里,喘着气说:“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清兵显然听不懂云泽的话,但他心里明白,对方在救自己,于是,吃力的点点头。云泽回到伤兵身边,架起他,咬牙赶路。大约走了一刻钟,道边的土地里总算有了庄稼,看到地里种着红薯,已经饿的前胸贴后备、双眼发花的云泽,放下伤兵,犹如一匹饿狼,冲进地理,双手扒开泥土,抠出一个大红薯,顾不上泥和皮,张嘴就啃。

    即短的时间,云泽吃了好几个红薯,吃的满嘴、满手的泥,在他看来,只要能吃饱,形象根本不重要。填饱肚子,云泽顿时充满力量,双眼放光,走路带风。

    不一会儿,云泽架着伤兵,进到一个村子。正如伤兵说的那样,村民都跑了,整个村子里一片寂静,若不是那些老旧的房子还立着,他根本不相信这里是村子,是有人生活的地方。

    云泽本想随便找户人家,先安顿下来再说,可几乎走遍整个村子,也没找到落脚处,因为家家户户的门上都挂着锁,根本进不去。云泽想:看来村里人并不是远走,而只是短暂避难,等这里的战争结束,他们就会回来;加上村子周围全是庄稼地,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

    无奈之下,云泽找了一家茅草屋,砸开房门,强行入住。安顿好伤兵后,云泽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战场,他不仅要把那个清兵带回来,还要仔细搜索下战场,看看是否还有别的幸存者。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辛苦,云泽又找到两个受伤的明兵,其中一个年纪较轻,伤势不算严重,只是头遭到重击,才一直昏迷到现在;另一个年纪稍大,伤势较重,剑伤无数、双腿骨折,人处于半昏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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