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计赚伍奢

看云的季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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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东宫的侍女仆从第二ri早起,却已不见太子妃和她的儿子公子胜,整个东宫象炸开了锅。东宫里没有了主人,那些下人见太子失势,有的家奴便趁机抢劫了一些财物逃往别处,那些守卫东宫的侍卫也跟着哄抢。侍女婢妾正好不需要赎金就可以回家,基本上是一哄而散。值钱的也被这些人顺手牵羊,整个东宫已是人去屋空,一片狼藉之象。

    过了两ri,此事就报到费无极的耳中。当无极得到这个消息时心中大喜。楚王废了王后之后,太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常言都说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如今王后被废,太子的贵就打了一个大折扣。看来打草惊蛇这个计划已经成功,太子这条蛇开始行动了。这样送上门的机会,费无极是绝不会让它溜走的。于是无极就进宫去见楚王,说是有大事请楚王裁夺。

    此时楚王正陪着孟嬴在**宴乐歌舞,至从孟嬴做了王后,这两人更加肆无忌惮,楚王也抓紧时间享乐自己不多的余年。见费无极有事相商,楚王就暂时停了歌舞,让无极进来说话。

    “拜见大王和王后,臣今ri有要事相商,请屏退了下人,老臣才好说来。”

    楚王挥了挥手,侍从们都退下后,无极才奏道:“今ri臣得到消息,说是太子妃带着孩子不见了,东宫已是人去楼空。据臣猜测,太子妃多半去了城父和太子汇合。如此看来,大王废了蔡后之后,太子已心生疑惧,就派人秘密接走了太子妃和孩子。臣以为太子的反心已明,所以臣不得不报与君王,请大王早作打算。”

    楚王听说太子妃密走城父,怒道:“太子如此行事,说明他心怀鬼胎,意yu不轨。寡人逐了蔡王后也是她失德在先,寡人都没深究。如今太子将意yu何为?”

    孟嬴就在侧边添了一言:“君王还不明白吗?太子这样做分明是想造反。大王请想,已经废了他的母后,他不胆战心惊吗?自然就会有二心,来个鱼死网破也没可知。所以他就先把家眷接到城父。太子在城父手握重兵,就可以和大王一较高下了,太子的反心已昭然若揭,妾以为大王需早做防备。”

    楚王被二人挑拨得怒气更甚,心头之火就更加旺了起来。一时也难去辨别真假,就下喻给无极,让他做好都城的防卫工作,以防不测。对于城父的太子,自有安排,让无极和孟嬴不必担心。

    “寡人早就做好了防备,就算太子在城父想向寡人发难,也没那么容易。奋阳将军为城父司马,直接指挥城父的驻军,太子没有奋扬的支持,指挥不动一兵一卒,能有什么用?爱卿不必担忧此事,寡人自有打算。”楚王握有自己的底牌,当ri派奋扬掌管城父兵马是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

    “太子有谋反之心,不忠不孝,寡人意yu先废太子,爱卿以为如何?”楚王问费无极。

    无极沉吟道:“大王废掉太子自然是必要的,但是大王想过没有,就算奋扬以前是可靠的,但现在随太子一道镇守城父,已经难说他们有没有勾搭在一起?臣主要担心的是伍奢,此人素来有些计谋,在朝中的势力很深,对太子也忠心耿耿,是最难以对付的。如果不除伍奢就费掉太子的话,臣担心太子在伍奢的帮助之下,掌握了城父的兵权,再联合中原的诸侯,大王就十分危险了。大王如果决定要废太子,必须要先想法除去伍奢,将来才无后患”

    “他在城父,怎么除之?”

    “老臣以为,大王可以用计召伍奢进都,待他入都之后,大王可以囚而杀之,以绝太子之臂膀,然后下诏废掉太子,这样才能大事可定。但凡伍奢不来,则说明其反心已明,大王也可以早作应对之策。”

    楚王见无极之计十分周全,便依计而行,派了使者往城父召伍奢进京议事,不得延误。

    话说伍员一路策马狂奔,ri夜兼程赶路,怕有追兵来追。也亏得一路还算顺畅,虽说吃了不少的苦,当马车驰到城父的大拱门前,几个都舒了一口气。

    这城父因为地处楚国的北方,一直是楚国的北方重镇,经过历代的君主经营打造之后,变得城坚池固。加上有大军驻扎,渐渐这里人口如云,商贾云集,成了联络中原的经济和军事中心,是楚国北方的重要城市。

    伍员便领着腰玉一行前往太子在城父的居所,一路见市井喧嚷,街市两侧商铺林立,中原的商人都以城父为周转站,然后辐shè到楚国内地和楚国周边的众多属国。所以城父的经济十分发达,街上人头攒动,车马喧喧。

    太子居于城父的府衙之内,奋扬特别派了甲士守卫,以保障太子的安全。奋扬自带大军驻扎在军营,整ricāo练士卒、排兵演阵不提。

    一行人也无心观看市井风情,伍员带着众人到了府衙,交付使命。太子见伍员接回了腰玉及儿子公子胜平安回来,已是感激不已。想着这一路穷途迢迢,自然是惶惶似惊弓之鸟,急急如漏网之鱼。这没见过面的孩子也到了此处,一家人算是团聚在这边远之城,远离那都城险恶之地。一家人久别重逢,自有说不完的牵挂和衷肠。

    伍员复了使命,自回府上去了。伍奢因为上次直谏被楚王逐出都城,依楚王之命追随太子到了城父,一家人就住到了城父之东街一隅,离太子所居的府衙不远。伍员回府后向父亲讲述了这次接回太子妃的大致情况,并把在都城里打听到的一些消息转告父亲。

    “现在朝中费无极当政,相国和那班老臣倒是靠边站了,楚王整ri饮酒作乐,不理朝政;又昏聩老迈,只听得进谗言。现在jiān臣当道,满朝之臣都噤若寒蝉,不敢逆费无极和大王之意。如此长久一来,楚国必将国势衰微,定生祸乱不息。”

    伍奢坐在榻上,听过伍员一席话,拿开案上的书简,忧心忡忡地说道:“太子执意要派人入都接回太子妃及孩子,我劝过多次太子也不听从。老夫所虑的是费无极那厮,只怕他又会在大王面前搬弄是非。太子妃不辞而别,逃往城父,实属不智之举。如大王生疑,猜忌太子起来,此事就十分被动,到时候太子将有口难辩。奈何太子固执己见,不听老夫之言,吾料祸事已经不远了!”

    伍员答道:“父亲大人顾虑极是,孩儿此次入都,蔡王后已废,被逐出郢都,新立的王后是秦国的公主孟嬴,就是以前准备嫁给太子的,被无极用计顶替了的秦国之无祥公主,如今做了王后,又生下一子,她必定要图太子之位。这样一来,太子已十分危险,就算在城父也是难以保全的。”

    伍奢长叹了一声:“楚王任命我为太子太师,有辅佐太子之意,如今看来太子之位难保,现在太子的安危系于一人之手耳。”

    “系于何人之手,难道说是奋扬将军吗?”伍员猜测道。

    伍奢点点头:“这奋扬是大王任命的城父司马,大王早就做好了安排,让奋扬将军控制城父的局势。太子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没有奋扬的号令,太子有何能为?连自己的xing命都难以保全。所以为父的这样猜测,定会不差。”

    “那现在我们又该如何呢?”伍员问。

    “还能如何?只得听天由命罢了。我伍氏一门深受王恩,世代忠良。就算我伍奢他ri身首异处,也不会做逆臣贼子。”

    伍员嘿然无言,退下自去了。

    那ri伍奢拜会了太子之后刚刚回到府上,侍者就进来禀报说朝中有使者到来,并带着楚王的诏书,请太师出门接诏。

    伍奢赶忙让侍从排了香案,打开府门,跪拜接诏。

    “……寡人念太师为楚国元勋之臣,忠直可嘉,又已年迈,不宜身处边城蛮荒之地,现宣召太师伍奢随来使即ri回都,以慰寡人之望。”

    伍奢接了楚王诏书,安顿好使者,退入后堂之后,唤下人立马去寻儿子伍尚和伍员两兄弟前来。

    顷刻两人已到,伍奢讲明了楚王之召,楚王命自己立即入都。伍奢向二子交代些家国之事,嘱咐二人要全心辅助太子,此次老父孤身进都,托付二子照顾好家眷仆从。

    伍员劝道“楚王甜言相召,父亲不可轻信,孩儿料得其中必有jiān计,父亲莫要上当。”

    伍奢摆摆手,说道:“王命难违,不可疑也。就算楚王有诈,当臣子的又能怎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夫此去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要以国家为念。想我伍氏一门自庄王开始,深受几代王恩。如今你兄弟二人均要以报国为己任,不得做非分之事。”

    兄弟二人受了父亲之嘱,为老父备好车马,打点完行李,二人送了一程,六只泪眼相望,彼此都知道此次进都已是凶多吉少。奈何王命难违,父子出城十里别过,才收泪各奔两途。伍奢自随了宣召的使者,一路便奔郢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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