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揭露

华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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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安宫中,太后愕然:“你说什么,萧默看了平王的脉案?”

    女官禀报道:“回太后,昨日有人见陛下和萧大人从脉案馆出来,随后进去查看,发现平王的脉案被人翻了出来。”

    太后更为惊愕:“陛下也看见了?”

    “奴婢不知。”

    太后冷笑:“好个萧默,哀家还纳闷他为何会去太医院,原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竟还不肯放弃,一心想要查到底。”

    女官劝道:“太后娘娘放心,如今萧默是景王的徒儿,就算他知道了,景王殿下也不会让他说出去的。”

    太后不以为然,摇了摇头:“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就连景王都不一定会替哀家瞒到最后,何况萧默,哀家隐忍了这三年,什么都听景王的,为的是让此事永远封藏,偏偏有人要与哀家作对!”

    “娘娘的意思是?”

    “萧默跟随景王不过一月,想来没什么师徒情谊,景王不会因为他和哀家翻脸,此时再不让他闭嘴,后患无穷。”太后望着窗外,微微虚目。

    今日天医堂中仍旧只有萧默一个,萧默静静坐在右室中出神,凌天旭的那句话萦绕在耳边,似阴霾挥之不去。

    “别忘了,诬陷曲峰的人,是凌浩。”

    萧默将所有的仇恨加在了祁国敌人的身上,的确却快忘了,父亲叛国一案的成因在燕国。

    真的是景王吗?从前她一心想找到诬陷父亲的人,如今她竟希望那个人不是景王,萧默没有将仇恨寄在景王身上,她已不会再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除非景王亲口承认。

    “奴才参见萧大人。”

    萧默出神之际,一个内监已走入天医堂,在案桌前施礼,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

    “你是谁?”萧默问道。

    “奴才是御膳房的人,奉陛下之命,来给萧大人送杏仁露。”内监说着,打开食盒,将杏仁露放在了萧默面前。

    “代我谢过陛下。”

    “是,奴才告退。”

    萧默看了一眼那碗杏仁露,如今的凌天旭身处权争之中,他身边的人渐渐多了,而他们之间的相互信任却少了,萧默不信他的一面之词,而凌天旭亦不信萧默为景王辩白所言的事实。

    他们之间,似在背道而驰……

    如此也好,形同陌路也好过难舍难分,念及此,这碗杏仁露当食之无味。

    “萧大人好。”

    这个打扫天医堂的内监叫小顺子,其他的奴才见到萧默都是一副不敢喘气的样子,只有小顺子会笑着向她打招呼。

    萧默看了一眼窗外,院子里走来的人像是流云,萧默起身出去,出门前吩咐小顺子:“把桌上的东西撤了吧。”

    “是。”小顺子应道。

    等萧默出去,小顺子看见桌上还没有动过的杏仁露,撤了实在可惜。

    “萧公子。”流云拱手。

    萧默问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王爷有何吩咐?”

    “王爷进宫了,让奴才来请萧公子去摄政殿用午膳。”

    萧默点了点头:“知道了。”

    忽然,一声碎瓷的声响从右室传来,萧默微微一惊,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小顺子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那碗杏仁露打翻在地。

    萧默骇然,快步进了右室查看,小顺子已没了气息,未几,七窍流血……

    萧默用玉玦试了试地上的残羹,这杏仁露有毒,而毒正是“入梦”。

    这碗杏仁露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若不是她一时不想吃,若不是流云来了,躺在这儿的就该是她。

    “站住!”流云喝道。

    流云冲至门前抓住了想溜走的内监,带到了萧默面前。

    萧默一眼认出,正是刚刚送来杏仁露的那人。

    流云问道:“说,谁让你送来的?”

    内监颤颤道:“是陛下吩咐的御膳房……”

    萧默即道:“不是陛下,他不会的。”

    萧默回头看了一眼代她惨死的小顺子,一样的毒药,下此毒的人就是杀害平王的真凶,真凶不是景王,而她差点用命去验证了真相,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摄政殿中,隐风掀开了盖着小顺子的白布让景王查看。

    凌浩看了一眼,静默不语,转而看向一旁魂不守舍的萧默。

    萧默抬眼望着凌浩,徐徐轻言:“不是陛下……”

    凌浩点了点头:“为师知道。”目光落在了流云端着的瓷碗碎片上,脸色铁青。

    这是萧默第一次从他的眼眸中看到怒色。

    “人请来了吗?”凌浩问道。

    听风随后回来禀报道:“回王爷,太后请王爷回府。”

    “这就怕了?敢对本王的人下手,本王还以为她不知道什么叫怕!”凌浩的脸色越发阴沉。

    萧默震惊,难道这一切都是太后所为?之后随景王快马赶回王府。

    李德迎上来说道:“王爷,太后来了。”

    凌浩沉着脸色进了前庭的一处偏殿,殿门开启,缓缓照亮了里面的人影。

    萧默看清了那常服打扮的妇人背影,此人正是太后。

    凌浩徐步走入,冷冷开口:“不知太后驾临王府,臣弟有失远迎。”

    太后转过身,扫了一眼萧默,扬唇笑了笑:“哀家是想来看看,景王会为了这来历不明的小子,和长嫂置气吗?”

    “原来是太后……”萧默缓缓开口,却又顿住了,她怎么都想不到,毒害了平王的会是太后。

    太后厉声道:“没错,就是哀家,怪只怪你冥顽不化,哀家费尽心思瞒住的事,岂能容你揭开。”

    “三年前臣弟说过,只要太后收手,臣弟会保太后余生荣华。”

    “那你为何又纵容你的徒弟去捅破这天!”太后指责道,目光中满是悲愤。

    太后到底做了什么,而景王又帮她瞒了什么,不像是只有平王之死这一件事。

    “真相是臣弟有意让萧默知道的,臣弟还是那句话,只要太后克己自律,臣弟自会息事宁人,太后依旧是太后。”

    “你既然肯息事宁人,又为何要让他知道?”太后怒指向萧默。

    凌浩看了一眼萧默,徐徐言道:“不让太后有所忌惮,如何能确保太后以后不会再伤害臣弟的徒儿。”

    萧默这才知晓,引着她一步步揭开真相的人原来是景王,目的是让她掌握太后的把柄,这把柄是她的保命符,足以让太后不敢再对她下毒手,于是太后才会急着在她查清一切之前,铤而走险对她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