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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血腥一幕
当夜幕缓缓降临的时候，谢穆欣等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黎落苑中。
“馨雨，晚饭准备好了没有，我们快要饿死啦！”
刚刚一进大门，馨然就不客气地扯开了嗓子大喊，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些沙哑，透露出满满的疲惫。
“哎呦，这大嗓门，以后我看还有谁敢娶你。”
叶孤城夸张地远远躲到一边，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好像自己若是不这么做，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一样。
看着叶孤城那一幅大惊小怪的模样，馨然懒得理他，扭过头就朝着谢穆妍的书房走去，却发现谢穆妍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纸张，在见到她之后，脸上有迷茫的神情一闪而过。
“你们回来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谢穆妍用手揉了揉眼睛，看着门外已经由其他的丫鬟点起的灯笼，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在计算药量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大小姐，现在已经是酉时了，你可别告诉我，你睡到了现在。”
叶孤城大摇大摆地走到谢穆妍的面前，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不服的神情，也爬上了他的面容。
他和谢穆妍明明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他在训练场上累死累活地训练那些孩子，而谢穆妍却趴在自个儿家里睡大觉，他心里会好受才怪。
过了两三秒钟的时间，谢穆妍才算反应过来，现在应该是傍晚五点到七点之间。只是……她朝着叶孤城和馨然的背后望了一望，并没有发现馨雨的身影。
桌子上，也没有摆上她想要的凤仙。也就是说，馨雨到了现在这个点，还没有回来！
一阵不详的预感，在她的心中升起。那层感觉，和当初她和李氏在天元寺走水之前的感觉，是一样的……
“馨雨呢，她是不是还没有回来？！”
回过神来的谢穆妍，猛地拍案而起，吓得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叶孤城一个跳脚，跳到了三丈之外的地方。他翻了一个白眼，正要出言调侃，却在接触到谢穆妍凝重的脸色之后，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
“我们还没有见到她。”
馨然上前一步，巴掌大的脸蛋上写满了担忧，就连嗓音也微微带了一些颤抖。
“我让她去慕樨堂为我取一味药来，但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她还没有回来。”
谢穆妍转过眼去，目光恰好触及到桌子上的那些装着首饰的小盒子，心中却没有丝毫欣喜的情绪。
她的腿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不过她也很快就镇定下来，吩咐叶孤城照顾好谢穆欣之后，便和馨然一起冲了出去。
心里的感觉告诉她，馨雨多半已经出事。她不希望谢穆欣会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因此将她留在黎落苑内，将武功最高强的叶孤城留下来保护她，是最好的选择。
“咦，谢小姐，你们这么急，干嘛去？……哎呦，痛死我了，你是练铁头功的啊？”
青黎听说穆嘉羽带谢穆妍去了一趟玲珑坊，便想过来看看究竟买了什么首饰，开开眼界，谁知却在刚刚到达左相府的时候，就撞上了火急火燎的馨然二人。
他的左胸口被谢穆妍的脑袋撞得生疼，不由得一边揉着胸口被撞到的地方，一边龇牙咧嘴地呻吟。
“馨雨可能出事了。”
谢穆妍看了眼自己手中因为撞到青黎而忽明忽灭的灯笼，没有什么玩笑的心思，拉着馨然越过青黎，就朝着前方走去。
那个伤害了馨雨的人，一定是冲着她来的。馨然和馨雨的武功相差无几，因此她也不敢和馨然兵分两路寻找。两个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咕咕——咕咕——”
就在青黎刚刚反应过来，想要陪着她们一起去寻找的那一刹那，白雪突然扑腾着翅膀飞到谢穆妍的身边，小嘴叼住她肩膀上的衣料，翅膀猛地朝着一个方向扑打着。
“白雪，可是找到馨雨了？”
馨然看着白雪的举动，顿时明白过来，言语中也带上看一些欣喜的色彩。
“咕咕——咕咕——”
像是在应和馨然的话语，白雪叫了两声，便飞到了半空中不断地盘旋着，似乎在呼唤谢穆妍等人跟着它一起走。
站在地上的三人对视一眼，齐齐运气轻功便跟上了飞在前方的白雪。
虽然内力用不上来，但是谢穆妍也没有放弃自己的轻功的练习。如今持久力虽然没有馨然她们那么好，但也已经娴熟了不少，至少短时间内跟上她们，还不是什么问题。
眼见着脚下越来越少的屋舍，谢穆妍等人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浓烈。
馨雨不可能孤身一人，无缘无故地来到这么荒郊野外的地方。他们几乎可以认定，馨雨她，已经出事了……
馨然的鼻子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通红，她的鼻子猛地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流落下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已经能够能够看到，那躺在地上的，单薄的黑影。
白雪又是一阵鸣叫，落在那团黑影的身旁，小小的脑袋，也低垂到了自己的胸口，埋进自己的翅膀之中。
还没有走到黑影的身边，便有一阵扑鼻的血腥味，传进了三人的鼻腔之中。那浓烈的味道，就连已经习惯了的青黎，都忍不住皱了一皱自己的眉头。
谢穆妍提起灯笼，将地上的人影照亮，馨雨惨白的小脸，也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青黎不禁背过身去，馨然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再也憋不住内心的伤痛，泪水喷薄而出。她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哽咽声，还是从她的嘴中流露了出来。
她与馨雨自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跟随在穆嘉羽的左右，也幻想过将来一起出嫁，由穆嘉羽做主，嫁给她们心仪的侍卫；幻想过一起生下孩子，最终一起老去。
却从未想过，永别的这一天，竟然会来得这样快……
就连解剖过无数具尸体的谢穆妍，也在看到馨雨尸体的时候，忍不住闭上眼睛，内心是她抑制不住的震惊。
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布满了她的脸庞，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伸出手，用力地将自己泪水拭去，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
馨雨此时浑身上下未着寸缕，身下的流了一地的鲜血已经干涸，眼睛瞪得大大的，望向漆黑的星空；她的嘴巴大张着，里面塞满了一些什么东西，下巴上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手指印。
谢穆妍蹲下身来，一手提着灯笼，另外一只手抚过她惨白的、沾着血迹的脸庞。
“她的颌骨粉碎。”
清冷的话语，从她的口中吐露出来，陈述着最基本的事实。她的泪水已经慢慢地止住，眼眸中，也已经冰凉一片。
灯笼顺着馨雨的身体照了下去，在看到她脖子上的一团东西之后，她的手不禁顿了一顿。她将灯笼抬高，馨雨尸体的全貌，顿时显露了出来。
馨雨的胸部已经被完整地切割下来，若是不出所料的话，只怕塞进她口中的，正是已经被剁碎的胸部；她的肚子被剖开，五脏六腑被掏空，肠子一圈一圈地绕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的下身，全是还没有完全干涸的白色的液体，就算不检查也能知道，那是男子的精液。
她死前，分明就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小姐，馨雨她……”
馨然转过身来，颤抖着发出了声音。她甚至，不敢再去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只能将目光，停留在了谢穆妍的身上。
“青黎，你去拉一匹马车过来吧。我们把馨雨运回去。”
谢穆妍低垂着眼脸，将自己背后保暖用的披风加下，盖在了馨雨的身上。
她仔细检查过了，馨雨身上除了颌骨是被人强硬地用手指捏碎的以外，其余的伤口和刀口都十分均匀，显然是一气呵成。
这样的馨雨，让她忍不住了被困在火海中的李氏，都是那样的无助……
馨雨曾经的一颦一笑，在她的眼前慢慢浮现。杀意，也慢慢地浸透了她的双眸。
“馨然，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那个伤了馨雨的人，血债血还。不，我要让他千倍、万倍地承受他给馨雨带来的痛苦！”
谢穆妍从地上缓缓地站起了身，眼中的冰凉，就连站在她身边的馨雨，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马蹄声在不远处响起。由于担心谢穆妍和馨然的安全，青黎可谓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拉了一辆马车过来。
“谢小姐，这车有点小，您就将就着用一下吧。”
他的声音低沉，看了眼身后破旧的马车，嗓音中也带着一些歉意。
“不碍事，能用就好。”
谢穆妍听出他鼻息沉重，知道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来一辆马车实属不易。她和馨然转过身去，小心翼翼地将馨雨的尸体从地上扶起，放进了马车之中。
“馨然，回去之后，找来冰块，将馨雨的尸体存放好。”
谢穆妍将自己的后脑勺靠在马车壁上，淡淡地吩咐着，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些疲倦。
馨然看向她，但是她已经闭上了眼睛，看不透究竟在想些什么，只得默默地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