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我是你祖宗?

折虞于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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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骑马。却可从骑术上感受到不同人不同的风格。君轻尘是意气风发,骄傲放纵的,比起来却显得苏清宴有些沉稳的拘谨。华徵嫆轻轻的抓着苏清宴背后的衣裳,不断的分析着君轻尘可能去的地方。沿路也还问了不少人,不知不觉街上就又传出了她红杏出墙的消息,说什么不愧是青楼里出来的,转眼又傍上了一个面生的富豪公子哥。

    华徵嫆倒是没精力去留意这个。不仅要想君轻尘可能去哪,还得猜君轻尘找她的话会猜想她能去哪。

    甚至回去了穆韶青那一趟,倒是见到了疲惫的坐在店里的穆韶青,却没得到君轻尘来过的消息。好好儿的一个大活人,竟然少有人见到他骑着马往哪去,追过去也都是断了线索。他能去哪儿?还是出事了?

    在找过云王府后,华徵嫆道:“去君家!”

    “回去?还是另一个君府?”苏清宴问。

    “去君老爷那的。”华徵嫆道。

    近处的她都找过了。稍远的也找了几处能想到的。虽然一开始她觉得此时君轻尘应该不会去面对君老爷,把自己心上的伤口往深了扯,但是再仔细想一想,他那样骄傲又喜直言的人,遇到这种事,倒也很有可能去当即将事情讲清楚。

    骏马疾驰在路上,这一次倒是飞快。苏清宴曾到过云来两次,也进过君府,自然是记得路的。君府来往客多,习惯敞着大门。华徵嫆下了马直奔府内,正巧碰见福管家。

    “福管家,少爷回来过吗?”

    “少爷就在府上啊!”福管家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少爷在书房,像是生了什么气的,一言未发。您与少爷吵架了?”

    “没有。”华徵嫆知道消息后,先是朝苏清宴打了招呼,见苏清宴将马交给了下人,自己则是继续问:“少爷回来后有没有见过老爷和夫人?”

    “老爷与夫人在与沈公子谈大小姐成亲之事,少爷没去打扰。”

    “知道了。那你不用向老爷汇报我来过了。我这就去找少爷,随后等二老忙完再与少爷一同去拜见。”

    福管家愣了愣,随后道:“好。”

    他还以为少爷娶了一房之后,能消停消停。今日一见,闹腾的事还是依旧闹腾啊。

    他倒是高看了这位华氏。

    华徵嫆是焦急的去找君轻尘的。苏清宴看在眼里,也没想去打扰,只是背着手悠悠的走进了院子。福管家刚目送华徵嫆离开,转身兀自嘟哝着有的没的,险些撞在苏清宴身上,这可是吓了他一跳,没想到跟着华氏回来的竟然是这位!

    “老奴拜见三皇子!”福管家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嘟哝什么呢?”苏清宴目光揶揄。

    “没……没什么!”福管家吓得背后比与接触者冰冷石地的手脚还要发凉。

    “最好不要有。”苏清宴冷冷的说着,转身往君府的正堂走去,也不管里面有人没人,直接坐在了一座太师椅上。

    空无一人的正堂,有了他在仿佛变得更阴冷了。福管家忙吩咐后面随着他一起跪下的丫鬟:“还不去上茶!要最好的茶和点心!”

    丫鬟连连点头称是,连滚带爬的准备去了。

    而华徵嫆则是直奔书房。她来君府不过三次,也只是把君轻尘书房的位置记得清楚。到了门口,华徵嫆拍了门两声,唤道:“爷!爷您在不在!?妾身来了!”

    房门被“哐”的一声打开,君轻尘面色不大好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去哪了?”冷冰冰的问话,听得华徵嫆莫名心虚:“妾身……妾身就是……”

    还未想好此时与他说去见了穆韶青会不会火上浇油,君轻尘却已经率先叹了口气:“算了。回来了就好。以后不要再不说一声就瞎跑了。”说着疲惫的转了身,回到桌前,手按在笔杆上,沉着脸看着桌面。

    华徵嫆关上了房门,凑过去看才发现君轻尘桌上放的是一张宣纸。上面书写着他的名字,与两句话。

    君子轻如尘。行于墨笔,不惹世间人。

    “那两句话,是舅……是他‘墨尘’这名字的由来。”君轻尘道。

    感觉得到他的懊恼和纠结。华徵嫆温柔道:“王爷年轻时,定然如爷行书作画时那般,是个意气风发,儒雅却又不失豪迈的雅士。”

    君轻尘沉默了一会儿,身手捏着那宣纸道:“听说那时候,确实,他以墨尘的身份站在文人之首,哪怕带着面具,也能引得鹃山无数女子为之倾倒。无不猜测他面具下的面容是如何。无不将他拟作天人,放在心里供奉。”

    墨尘这名字,当真曾是一段传奇。多少女子猜测究竟何人才能虏获他心,他却孤身一人至今未取。

    是为了娘亲吗?

    君轻尘每每想到此处,便觉得打从心里无法接受这件事。被他埋怨了那么多年的爹竟然是受害者。而他,又哪有资格去说?

    他竟是一个孽障……

    华徵嫆看着他,万分的心疼。凭着他的相貌,与云王极其相似的轮廓,也可猜出云王年轻时该是如何的玉树临风,如何的引人注目。尤其是在以欣风赏雅为重中之重的鹃山之地,无论男女,只要是有才华的,就会被人欣赏,被人崇拜。所以此时的赫连才能在鹃山成了鼎鼎大名的“天音坊主”,坐下门生客卿无数。

    “爷回来,是想将事情问清楚吗?”华徵嫆问。

    君轻尘拿余光瞥了她一眼,“我是来找你的。我怕你这没脑子的鸡崽子一时冲动来这替我问个清楚。”

    “妾身哪有那么冲动?”华徵嫆尴尬道:“这种给人家带来麻烦的事,妾身可做不到。毕竟是爷自己的事情,妾身觉得,即使要问,也得爷亲自问。不过……既然没找到我,爷就没去别处看看?”

    “只要你没来,我就放心了。”君轻尘道,“云来那么大,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不如就守在一处等着你。恰好我也来了这,太急着回去反而会令人怀疑,我就在这等着你了。你总会来找的。实在不行,我晚点自己回去便是。”

    “自己回去?”华徵嫆挑眉,“爷您可真心大。您现在还猜不出世子想要加害于您的原因?这样一个人在街上晃悠,多危险啊!而且……妾身就那么一个人出去了,你也不怕妾身遇到什么危险?”

    “你是傻子。但是你有坚硬的嘴,遇到坏人知道啄,我还是放心的。”君轻尘伸出一指戳在她红艳艳的唇上,“我也不傻。遇到今日之事怎么会还猜不出事情的原因?定是清廉无意间见到了他的容貌吧。毕竟他自己也不知此事,但是清廉有所顾忌,生怕这事再叫旁人发现,所以才想要解决掉我,稳固他往后的王位。”

    华徵嫆听了也气恼:“这都是什么事!世子也真是的,爷您根本没继承王位的心思吧?又没想过和他争,他却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

    君轻尘摇头:“虽然,我确实对王位从未想过,也不感兴趣。但若有朝一日证明了我是云王之子,那么必然就会有不服气清廉的人出来,企图借我之手登上权力,将苏清廉解决掉。这就是人心的可怕。”

    “怎么这么麻烦……”华徵嫆搬来了一个矮凳坐在了君轻尘旁边,挽起他的手臂将身子凑上去靠在了他的侧身,“爷啊,或许就是因为这些磨难才出了那么多次事。但是妾身来了,妾身会站在您身边。会帮助您的。”

    君轻尘身子一震,有些僵硬的扭头看她,吞了吞口水:“我还是无法接受。你……真的来自百年之后?”

    “恩。来自百年之后的鹃山。死于百年之后的云来。然后在这一年的夏天,自己也觉得很惊异的活成了另一个人,遇见了爷。”华芷柔失神的看着面前道。

    “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件事。”君轻尘表情纠结,“这算起辈分,你来自百年之后,那我岂不是你祖宗了?”

    华徵嫆:“……”

    君轻尘纠结的看了她一会儿,看着她冷到面无表情的脸,半晌,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竟然娶了自己玄孙辈的女子。此事说出去,怕是谁也不会信。真不知这世上还是否会有与我经历相似的人。”

    “或许,会有的。”华徵嫆撒开他的手直起身子道:“百年算什么。或许还会有千年之后的人,来到这里,与某个人相遇。”

    “千年?”君轻尘试想了下,摇头道:“那可真是太可怕了。根本想不到,那会是怎样一番样子。”

    “何必去想那些呢。爷不如想一想,眼下该如何将二十年前的事情问清楚?妾身觉得,凭爷的作风,定不会不明不白的将事情忘记吧?今日爷留在这,定然也是在等颜儿的婚事讨论完之后,再去过问清楚。”

    “说你傻,你倒给我精明起来了。”君轻尘瞥了她一眼,“只是我到底还是有所顾虑。此时我的终身大事是定下来了。可颜儿的才刚刚开始。此时我为了这些事而影响到颜儿到底不好。明年年后颜儿便会嫁给念白,我想着,到时再问会不会好些?此时将事情说开,依娘亲的性子来想必然会将事情闹一场。而爹……”君轻尘轻轻一叹,“我也还未想好该如何与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