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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的应了声，垂下眸不想看他，但入眼就是他擦得晶亮的鞋。
我迈步往前，越过他往门口走，他没叫我，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正烙在我的背上。
走到门口，我顿住脚步，其实我很想见见陈燃，很想和他说声谢谢，但是……我觉得我现在一时之间还是不能适应和叶崇明相处，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拧着眉转身，就见叶崇明站在原地，程翼飞已经走到他身旁，他正看着我。
我暗暗吸了口气，刚想迈步上前和他说我先走了，余光就扫见陈燃走了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跟在他身后。
程翼飞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小声说了句，叶崇明也回过了头。
“阿燃。”叶崇明叫他，声音不轻不重。
我定在原地，陈燃朝我看了一眼，目光没什么情绪，然后在叶崇明身旁站定，“你怎么来了？”
叶崇明抿了抿唇，“我不能来吗？”
陈燃轻耸了一下肩勾着唇角说：“当然不是。”
叶崇明定定的看着他，侧头别开头看向我，顿了会，叶崇明才问站在陈燃身后的那个男人说：“都办妥了。”
“好了，不过警方希望我们现在最好去一趟医院，和伤者的家属做协商。”
我看到叶崇明轻点了下头，然后转身朝我走过了来。
我一下就拧了眉，视线越过他，看向站在原地没动的陈燃。
陈燃看了我一眼，垂下眸，伸手从裤包里拿出烟。
我放在身侧的指尖微攥了下，叶崇明已经在我身前站定，他微微低头看我，唇紧紧抿着。
我滚了滚喉咙，“那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我送你。”我话还没说完，叶崇明就说。
我憋了一下，“谢谢叶先生的好意，我自己能回去。”
他没吭声，只是看着我，我心跳如鼓，顿了好会，他才说：“那我让人送你。”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我有些不敢再拒绝，轻点了下头。
叶崇明转身，我以为他会叫谁呢，没想他忽然叫，“阿燃。”
陈燃咬着烟走了过来，没吭声，叶崇明说：“帮我送周凝回去，这边的事情我会让人处理。”
“……”我心脏缩了下，不明白叶崇明是什么个意思，但是这句话的却明显拉近我和他的距离，却拉开了我和陈燃的距离。
他用的是帮他送。
陈燃没吭声，点了下头，看了我一眼就往外走。
我刚想转身跟上，叶崇明却忽然叫住我，“周凝。”
“叶先生还有什么事？”
“伤者就不要去看了。”他淡淡的说。
我心脏很重的跳了下，轻点了下头说：“我不会去。”
他对我淡淡的笑，“去吧。”
我转身，就见陈燃站在门口的石阶上等我，他见我出大门，转身就走。
我追上他，却一直没说话，只是跟在他身后，距离两步，身后有双眼睛好似一直看着我。
上了车，那如芒的视线终于消失，我吐了口气，靠着椅背。
陈燃抽了口烟将烟头扔出车窗，发动车子开出分局，一个字都没说。
车在开出好一会，我才转头看他，就见他微微歪着头，看着前面的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叫叶崇明来的？”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一个字都没说，转头就看前面的路。
我觉得我问了个傻逼的问题，“对不起，我只是想确定下。”
“我以为你会说谢谢。”
“……谢谢。”
“谢要拿出诚意。”他说。
这次我开不了口了，半响说：“我请你吃面吧。”
“呵……”他忽的笑了，带着淡淡的讥讽味道，“居然觉得自己很好打发。”
我憋了憋，随即垂眸，“我知道你不稀罕，但是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谢你。”
“以后都不见面了，你要怎么请我吃面？”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之前在车上，他说的以后都不要联系了，一时间哑然。
半响，陈燃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头看路，“周凝，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林悦强吗？为了他，你做了什么？”
“……”
“看看你见到叶崇明时候是什么鬼样子，就怕他看不出来你讨厌他，恨他，连多呆一秒都难受么？”
“……”
“凝姐，别害我啊，听到叶崇明说什么了没有，帮他送，帮他送！”
我无语，除了看他还是看他。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听得出来吗？听不出来我告诉你！就是告诉我陈燃，以后别接近你，你是他叶崇明的人，明白？以后真的是不用联系了。”
“……”陈燃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我只有垂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掏出烟，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点燃，深深的吸了口，过了好会转头看我，准确来说是瞪我，“你真的被林悦强惯的吧。”
“……”林悦强惯的吗？好像是吧……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说他呢，林悦强，你就是这样教你的女人吗？你这管法，你管得了谁了？
他不是教，简直就是惯，我心脏一阵阵的收缩，陈燃骂醒了我。
我一直觉我做了什么，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我都只是在想，想着怎么让叶崇明死，想着自己要怎么才能让周睿胖子他们没事。
可是，全都是想，看看我今天见到叶崇明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凝姐？说句话啊。”
我嘴角微抽了下，掀起眼看他，“你要姐说点什么呢？”
陈燃微楞，随即转过头就笑了，我莫名其妙，但他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连咬在嘴里的烟都拿下来了，车开成了蛇线，歪歪扭扭。
我拧眉看他，忽然搞不懂了，明明刚才还骂我骂得要死，为什么现在就笑了，难道是我说的这句话真的很好笑吗？
可是……那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好笑所以才笑的感觉，而是……真的很开心的样子。
“陈燃。”我叫他。
“嗯？”他依旧弯着唇，淡淡的应了声，眼睛看着前面的路，车子终于没走蛇线了。
“你笑什么？”
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即转回头，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才说：“笑你傻。”
“……”好吧，早知道不问了。
我侧头看向窗外，过了好半响，我缓缓转头看他，“谢谢你提醒我，下次……下次见的时候不会再这样了。”
他微扬着的唇渐渐拉直，没看我，只是又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嗯。”
“对了，刚才出来的时候，叶崇明和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伤者还是不要去看了。”
陈燃轻扯了唇角，侧面的视角看上去像笑，极为讽刺的笑，但是他却没说话。
我拧了下眉，“他是什么意思？”
“方易是方盛南的儿子，你应该知道方盛南是谁吧。”
“……知道，周清澜的青梅竹马。”我说。
周清澜和方盛南以及我爸的事情，我外婆走前和我说过，虽然说的简单，但不难听出，方盛南和周清澜的感情很好，两人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可惜我她遇见了我爸。
“方易那会害你，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陈燃说。
我并不奇怪陈燃为什么会知道眼前的事情，他要想问，会和他说的人很多，也许早在第一次和他去老田家吃面遇上杨欣雨他们，晚上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想过，但是没想明白，而且那时候能力有限，不像你们，想查什么很容易。”
那时候的我，最惦记的人是杨欣雨和闫一曼，方易都是往后放的，所以我最先找上的林悦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