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闺阁诗?行卷诗

悟道娑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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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会虽然有酒菜,但是这会儿上来的不过就是勉强填肚子的东西。正题都在吃饱喝足了才会有,季农还好些,虽说未曾受到过邀请,可是在这金州也是小小的名人,还不时有人过来找他喝酒。可是罗彦就没有这么风光了,人生地不熟的他,只能吃点东西,然后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作为东道主,那所谓的三公子,自然是最受宾客欢迎了。因此前去敬酒的人络绎不绝。

    趁着这个时候,季农向罗彦介绍道:“看到没,那中间穿月白长袍的,便是三公子中来头最大的一个了。此人名叫郑松峰,据传乃是汉代大儒郑玄的后裔。不过也就是传闻,才学远远没有大儒后代的担当。倒是其家中资材在这金州第一号,因此很多人都给他面子。”

    罗彦顺着季农的介绍看过去,此人长相确实不错。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俊朗,不过此人说话的时候,下颚略微抬起,用个很恰当的词形容就是鼻孔要朝天了。并且永远和那些凑上前去的士子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很明显,此人心里头颇有些自傲。

    看着罗彦已经认识了,季农又介绍这郑松峰左侧的那个。

    “左边那个叫做刘珉。其父乃是南方一个下州的长史,但是此人从小在金州长大,未曾跟随其父。如今在州学里,据说才学仅次于郑松峰。此人倒是有些意思,只服才学比自己高的人。不然就凭他那老子,今天站在中间的就是他了。”

    听了季农的这话,罗彦倒是有些兴趣地盯着这刘珉多看了几眼。传闻中这三公子虽然都是狂傲之辈,但是这个刘珉看起来倒是个另类。便是季农这等相当不爽三公子的人,对于刘珉都有中无法批驳的感觉。

    此刻那刘珉倒是站在郑松峰身侧,一脸平淡面对前来向他敬酒的宾客,完全是一副不喜欢理会人的表情。

    罗彦也看笑了,此人明显就是性子孤傲。但是也相当单纯,不论是喜欢还是憎恶,都表现在脸上。这种人是罗彦最容易对付和收拾的,搞不好还能多出来一个小弟。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季农摇摇头,对罗彦说道:“最后这一个还真的不好说,此人名叫俞时英,在州学已经呆了四年了。前前后后参加过三次科考,不过每次都是去考秀才科,每次都落榜。今年好像回心转意,打算去考了那进士科,然后再参加博卢鸿词科。之所以把他列为那三公子之一,就是因为这个。”

    听完季农的话,罗彦默默点点头。

    能够参加秀才科的自然不是什么小角色,即使此人考了三次都没有中。

    “那传说这三公子能包圆了今年科考,是他们自己说的?”对于这个传闻罗彦还是有些好奇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问出来。

    季农听了罗彦的话,脸上露出一副早就知道你会问的表情。喝了杯水酒润润喉,解释说:“这三公子的名号在前。而包圆今年科考一说,却是在后。这话是几个月前那郑松峰说的。也是在一次文会上,好像是来了几个长安县今年参加科举的士子,一番较量他们三人赢了。”

    “那郑松峰就当着几个长安县士子的面说了这话。不过,其他两个人当时在唱,也没有反驳什么。传的人多了,也不管这话的来源,反正自己州中的士子有这样的底气再好不过了。”

    季农这般解释,倒是让罗彦心下了然。看起来这三个人,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傲气,可是表现出来的那种行为却有差别。

    郑松峰是那种天老大他老二的轻狂,其他两个人似乎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但是明显没有郑松峰表现的那么嚣张。

    吃东西吃的杯盘狼藉的时候,终于要开始文会的正题了。香满楼的伙计自然很是知趣将桌上的盘子收拾了去,只留下酒具,同时在每桌上摆上笔墨纸。

    一时间还真的有那么回事,很有考试的感觉。

    待这些东西上齐了,那郑松峰就说道:“今日承蒙诸位赏脸前来。今日文会以这香满楼的人自醉为彩头,比试三轮。”

    很多人听到人自醉的时候喉头就是一动,不过郑松峰的话还没有完呢。“既然文会是为了我等科考而设,这第一轮比试就以这科考为题,一首七言韵脚不限。此轮由几位夫子评判。”

    郑松峰的话倒是引得五楼的人一阵欢欣。

    比试开始,那就是美酒近在眼前了。听完了郑松峰的话以后,所有人都埋头案上,开始琢磨自己的诗文。

    那三公子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宴会是他们发起的,但是想要名正言顺喝酒,还得将自己的本事拿出来。再则,这些人也自信在场不会有人能够胜过他们。

    罗彦的眼睛一直就盯着这些人呢,看着除了那几个州学的夫子之外,其他人都低下头去,罗彦也看的有些无聊了。于是乎看着身边的季农,小声说道:“季先生这第一轮就要争上一争?”

    那季农嘟囔着:“近日来就是要给他们看看,我季农虽然不入仕,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若是不能从一开始就压他们一头,那我还来干什么。他们要包揽了这科考,就让我把这美酒包揽了吧。”

    听着季农这话相当有趣,罗彦笑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和季先生一道,先尝尝这人自醉的滋味。”

    提起桌上的笔,饱蘸了浓墨,很快就在纸上写道:“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季农眼睛盯着自己的纸张,但是余光还能看见罗彦的动作。见他提笔到搁笔也不过喝口茶的功夫,很是惊讶罗彦的速度。

    “我说小郎君,你这也太过草率了吧。虽说那三个人的水平没有传闻的那么高,但是你这样也不好把酒赢过来吧?”

    “季先生这可就多虑了。要是这首诗还赢不来那一杯酒,那我只能说这金州的夫子连科考的规则都不懂,还来教什么学生。”

    罗彦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科考分时务策和加诗赋。但是近年来在考场外边还兴起了另一种的比较形式,那就是行卷。

    如今的科考是不用糊名的,而阅卷更是比较粗放,只要是知贡举的考官能够看得上,基本上就妥了。可是在名单没有外放以前,还是能变动的。这个变动因素,最大的缘由就是行卷。

    考生将自己以前写好的诗赋递给知贡举的官员,要是能够被看上,那么十有八九就能被录取。

    罗彦写的这首诗,正是那中唐时期朱庆馀的《近试上张水部》。

    以男女关系来比拟君臣亲友或者其他的社会关系,是古来有之的一种表现手法。这首诗就是运用这种手法的大成者。

    若是仅仅把它当作是一首闺阁诗,那诗就降了几个档次。所以作品有个合适的名字也相当重要。

    等季农写完自己的诗,回头看过罗彦的诗以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他抽动的嘴角就知道,季农这是被征服了。

    “小郎君的诗才,还真是……嗨,我看今日我的打算是要折戟了。只要那些夫子们的屁股没有坐歪,第一轮你这酒是喝定了。”

    听着季农这很明显有些赞叹的话,罗彦笑笑说道:“若是这些人没有想到行卷的事情,他们今科有什么胆子说包揽科考。”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此时就有一些小厮开始在堂中转悠着,只要有人招手,便会走过去将那写了诗作的纸取走。

    五层混乱了有半刻,所有的诗作就都收了上去。那些夫子评鉴之余,郑松峰还招来舞乐,正好给颇费了心力的主人放松的时间。

    听着丝丝缕缕的丝竹声传到耳朵,罗彦看着场上那些女子将水袖甩来甩去,感觉有些无聊。所以扯扯季农的袖子,悄悄问道:“季先生可知道,那余刺史什么时候会来?”

    “我在上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好像到了未时中才会到来。说白了就是在最后露一面。若非是州中长官需要勤于教化,余刺史才不会给这几个后辈面子呢。”季农一脸不屑地看看那郑松峰。

    季农说的也是事实,很多时候其实这些官员们对文会压根就懒得参与,除非是发起人非常有份量,或者是与会者有什么大人物。

    一曲歌舞罢,州学的那几个夫子居然就已经将所有的诗作看完,同时还排了个名次。

    “因为第一轮相对简单,所以取前五,唯有第一独得一两人自醉。”郑松峰自以为能拿了那第一,此刻才将规则说了出来。只是背对着众多夫子的他,全然没有看到那几个夫子听完这话以后脸色大变。

    不过对视了几眼,还是叹口气,然后就有一个身材修长身形偏瘦的老夫子站起来,轻轻咳嗽一下,让众人安静之后,一一念出名次。

    “第五,刘珉。”刘珉的文章相当出色,但是诗作略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因此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第四,郑松峰。”这可是打脸了,郑松峰脸色一白,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只是将目光看向俞时英。三公子就他还没有结果,但愿第一是他,不然三公子的名声就丢尽了。

    “第三,季农。”老一辈的读书人听到季农的名字,也是一笑。季农怎么说也是老一辈的英才,无非就是现在无心仕途,但是才学还在,总算没有被年轻一辈都把名次占了去。

    “第二,俞时英。”此时那三公子的神色各有差异,郑松峰一脸羞恼,刘珉则是好奇,至于俞时英,眼神中倒是多了几分惊诧。

    这般名次念下来,唯有那第一了,众人都好奇,到底还有谁,能把金州年轻一代和老一辈的代表都压下来。

    “第一,罗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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