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狂飒重病

歌凰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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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天佑占领了鎏宇以东的狂军营地——

    军中军医疾步快走,朝着主帐跑去,才进入帐内,祁迦琉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拉扯着来到狂飒榻前。

    狂军的元帅狂飒,不停地咳嗽,面色被呛得显出过分的红晕。

    猛然一个重咳,血瞬间就喷了出来,正好落在军医的脚边。

    帐中众人脸色大变,狂飒的副将连忙将他扶好,身长八尺的彪形大汉此时脸上只剩下急切担忧之色。

    狂飒吐血过后,咳嗽停了下来,但脸色却立马苍白了几分。他的鬓角半百,脸上的皱纹纵横。昔日意气风发的天佑名将,始终也敌不过英雄迟暮,年华衰败,加上病容更显虚弱。

    “元帅!”祁迦琉着急地叫了一句。

    军医立马上前为其诊断,他将指腹点在他的手腕上,细细诊断了许久,脸上地表情也越发凝重,看得帐中众将心生忧愁。

    “军医!到底如何了?”狂飒的副将着急地大喝一声。

    军医若有所思,犹豫着看向狂飒。

    却见狂飒淡然一笑,心中了然,摆了摆手,“军医,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您无需为难,亦无需多言。”

    军医心中一揪,拧了下眉,默然沉下气。

    军中众人闻声,皆知狂飒话中所为何意,不由心生感伤。他们都是追随狂飒征战多年的将军,见到他饱受病痛折磨,恨不得替他受苦。

    一个个豪气干云的汉子,此时竟都强忍着泪意,面带不愉。

    “澜儿回来了没有?”狂飒突然开口道。

    “算时间,少帅应该这明日才会到!”祁迦琉报告道。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闯进一人,正是狂澜本人!他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很是难看,眼底还有着深深地黑晕,可见其日夜兼程赶路。

    才掀开帐帘,他便直奔狂飒榻边,看着他的病容,不由心中不忍,“父帅!”

    “澜儿?”狂飒显然也有些意外,抬起手伸向他,“你回来了?”

    狂澜立马握住他的手,着急道,“是!孩儿回来了!”

    狂飒微微抿起嘴角,浅浅一笑,“好!回来,好。”

    他说着又咳嗽了几声,狂澜心中着急,连忙道,“父帅,别说话了!”

    狂飒摇了摇头,顺了下气,才缓缓道,“澜儿,你听着,鎏宇迟早要和我们天佑一战。他们拿下蒋阔,正是意气风发之时,难免会失了初心。加上此番适逢皇甫千崇大婚,也许是我们天佑的机会!为父已经派出细作前去探听消息,你且带军前往前线,若是细作回报的消息称对方并无懈怠,那便暂时退军再行计较,否则,立刻进攻鎏宇,攻其措手不及!”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着气,三句一停,五句一歇,“为父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狂军的担子,你必须撑起来!”

    狂飒用力紧了紧狂澜的手,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要他同自己表态。

    他知道自己不该强逼他,但是他就要死了,狂军不能群龙无首,天佑更不能失了狂军这个保障!

    他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但是这些年来,自己也早已经将他当做亲子看待!他希望继承自己的,是他,是狂澜!

    狂澜愣了一瞬,他并没有想到父帅会有此决定。

    现在帐内的皆是狂军的上将,父帅如此言语,无疑是当众要他接班的意思。他虽然是狂军的少帅没错,但这也是看在父帅的面子上,军中兄弟才如此称呼自己,其实,他的资历比起在座的任何一位上将都要浅薄的多!

    他自己更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继承狂军帅位,更没有想过带着这支军队征战四方,攻占鎏宇。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抵触同鎏宇之间的战斗,毫无理由的,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抵触之情。

    也许是与他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又或许是……

    脑中,那张脸一闪而过,让狂澜感到恍惚,又有些错愕,他不明白为何会想起她,想起他们,瞬间回过神来。

    “父帅,我……”狂澜犹豫着,但对上狂飒苍老的面容,拒绝之言一句也说不出来。

    子承父业,多么顺理成章,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狂澜下定决心,退后一步,单膝跪地道,“是!”

    狂飒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略显无奈,但他也别无选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明日便出发,切勿耽误了战机。”狂飒说着扫了一眼帐内众将士,眼神透着信任与拜托。

    众将士立刻拱手称是,对此毫无异议。

    狂飒目送狂澜与众将退出帐外,沉下气,闭上眸子,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

    他这么做究竟对吗?

    当初,因为他的身手以及智谋是天佑不可缺少的,所以为了让他断了在鎏宇结下的念头,他们让他喝下了毒药,忘记过去的一切,甚至为了更好控制他,设计让他相信自己就是他的父亲。

    从这个计划开始,即便在他面前,自己表现得多像一个慈父,但他便告诫自己,只能把他看做是一个棋子,一个对天佑有好处的棋子。

    但是,在相处之中,自己却渐渐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也许是因为他一生都未成婚,未有子嗣,澜儿的出现,就像是上天恩赐给他的孩子一般。他自己也从没想到,会对他产生父子之情。

    甚至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会因为理所当然的决断,为他的犹豫感到不舍。

    澜儿曾经问过,为何要入侵鎏宇?这个问题,其实他也从来不知该如何回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何况是征战四方,侵入他国呢?

    战场,看似自由,是洒脱之地,但军人,却从来没有过自由。

    他们是一生都在战争之中的人,也更明白战争的可怕之处。

    但身为天佑人,天佑将,就注定了要听命于天佑朝廷,即使知道战争的残酷,却不得不成为这些残酷的缔造者。

    将士,听着威武,又何其悲哀呢?

    他征战一生,临了,都无法回答澜儿的问题。

    澜儿所希望的和平,又距离他们多远呢?

    自己行将就木,也许是看不到了,澜儿,你,你们又能看到么……

    希望,你们能看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