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新屋请客

岭南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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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惠一棍子向方二福抡来,方二福迅速一躲,棍子落在了媒人身上,媒人闪躲不急,生生挨了一棍,这下方二福火了,上前抓住齐惠的棍子,没想齐惠从袖口拿出了菜刀,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方二福见状,喊梁氏,“快找大亮来,大亮呢?大儿媳妇疯了,快叫人。”

    梁氏被方二福这么一喊,晃过神来,立即往大房屋里跑,方亮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翻身爬起来,见梁氏匆匆冲进屋里,问了原由,接着跑出了屋。

    院子中,媒人被宋老五扶起,躲在了一边。

    这边齐惠丢了棍子,手中拿起菜刀就向方二福劈来,若是棍子方二福两手就接住了,如今齐惠手中拿刀,方二福怂了,立即闪躲,回屋躲着去了。

    方亮眼见齐惠拿着刀在院里乱砍人,心里吓得不轻,忙上前一把抱住自家媳妇,按住她,从她手中夺了刀。

    齐惠被方亮强行抱住,伏在他肩头哭了起来。

    人被方亮扯回了屋里,可这一场闹剧却起了连锁反应,媒人莫名被人打了一棍,虽没有受内伤,皮肉伤就免不了。

    宋老五看到这样的家庭,立即拉着媒人走了。

    方芳从震惊中醒来,回头往媒人方向看去,就见两人匆匆往外走去的背影,方芳慌了,回头冲梁氏喊,“娘,媒人走了。”

    梁氏听到话,往院外看了一眼,没有方芳预想的紧张和着急,只看了一眼就收了回来,转身进屋去了。

    被齐惠这么一闹,现在谁还管方芳的亲事,这样的丑事被媒人瞧见了,亲事只能告吹。

    院子里一下子空了,方芳在院子里急着跺脚,恶狠狠的往大房盯了一眼,转身进屋去。

    方二福坐在竹椅上,见梁氏进来,问道:“大媳妇疯了不成?进屋了么?”

    “进屋了。”梁氏回答。

    方二福放下心来。

    “二房三天两天这么一闹,叫人防不胜防,我看你明日与方亮商量一下,叫他们搬出去住吧。”方二福沉声道。

    把大房分了出去,梁氏是不愿意的,可惜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如今分出去了,当家的又要把人赶出去,她于心不忍,“大媳妇失了孩子,难免有些受刺激,过两日就好了。”

    “过两日?有她在家里一刻就不得安宁,谁知道哪天又拿菜刀从屋里莫名冲出来,今个儿我正看着,躲得快,要是哪天没有看清楚,从背后来一刀怎么办?”

    梁氏未语。

    “你呆会就去找大亮,叫他们搬出去。”

    方二福都这么说了,梁氏没再反驳,心想着大媳妇变成这样,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若不是当家的看到了,恐怕真的躲不过去,今天媒人就这样白白挨了一棍,那人把媒人带走,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定然是说亲的宋家人,人家也算有情有义了,没有把媒人留下,媒人可不是好惹的,今天来方家吃了这么一个暗亏,不拿着银子摆不平这事儿,对方把媒人带走,也算是给方家解决了一个麻烦。

    至于方芳的婚事,就只能告吹了,可惜啊,刚才那宋家人一表人才,家庭情况也好,方芳没这福气,被媳妇一棍子给破坏了。

    晚上,方亮被叫到了正屋,方亮听了梁氏的话一直沉默未语。

    梁氏不由的急问了两句,方亮终于开了口,“娘,我没有钱,你不要逼我。”

    梁氏想起当家的安危,不由得狠了狠心,“不是娘逼你,是娘也没有办法,你看你媳妇,你也是看到了的,她再这样的下去,家里的人没有谁敢住下去了。”

    方亮抬头看向梁氏,媳妇是有些神智不清,但她只砍爹,不砍别人,爹爹身手,一个妇人家能拿他怎么样,再说这几日有他在家里守着,齐惠也不见得能出门。

    看到这样的儿子,梁氏只好起身出了屋。

    方二福听到大儿子不同意,心中火起,目光盯向大房的门,恨不能把他们一家赶出门去。

    上梁的日子定下来,方河给了师傅们一人一个大封红。

    终于房子建好了,耗时三个半个月,建了主屋的一个四合院,和左边一个三百平的暖房,这时代也算不得什么暖房,苏小月只是想要一间长筒型的大屋子,到时能做酱和做豆芽有的地方。

    至于暖房下的地窖,两人没打算让村里人挖,等冬日方河有空了,两口子慢慢挖,到时冬季来临还可以去溪泉那边寻冰块冷藏在地窖里,留待来年夏天用。

    时间最长也是最耗工时的是院子外的围墙,方河说得对,这里住的人少,隔着方家又只有一户,反正是要搬出去,干脆就彻底断个干净,也免得旁人在外偷窥,看着闹心。

    于是方河没事就上山搬运了许多石头下来,整个围墙全由石头磊起糊了墙,又高又结实,一般人爬不进屋里。

    大门做得又高又宽,方便以后有牛车进出。

    方大业卖的这块地宽,当初买下一亩地,是不想有人在左边再建房子,就算不建房子,在那边种菜,心里也膈应,靠着山坡,山坡现在是荒草逢生,没有人家,最合适不过。

    大清早的,方河拍醒苏小月,告诉她,他准备上山打猎。

    腿好了这些日子,就没有看到方河上山,苏小月下意识的不准方河上山,没想方河今个儿要上山打猎,有些慌张,苏小月翻身起来。

    “月儿,你别怕,我的功夫打猎绰绰有余,明日新屋起灶开伙,得请村里人吃饭,我今个儿猎几条野猪回来,明日好开荤。”

    苏小月以前是想着去苏家村那边定一条猪来请客,但一条猪二百来文银子,又要买粗面粉,算下来,得花六七百文去,好在家里有芽菜应急,不过芽菜也是豆子长的,买豆子也是要钱的。

    在苏小月忧心沉沉中,方河背着自制的弓箭出了门。

    晌午时分,村里人听到山上有野兽的叫声,方虎和方大业两家的人跑出来,个个以为有野兽下山了。

    方家昌三兄弟带上几个青年往山脚跑,想去打探一下,没想到,方家昌刚走到山脚,远远的,就见方河扛着一条野猪下来,把几位年青人吓了一跳。

    方家昌三兄弟立即上前搭把手,方河顺势把野猪放下,三兄弟使了劲才抬起来,没想方河一个人从山上就给扛回来。

    方河说道:“你们守这儿帮我一把,我把猎物扛下来,上面还有两头。”方河说完话就转身走了。

    后面方家昌三兄弟以及村里的年青人听得是目瞪口呆。

    三头野猪扛下山,方河扛了头最大的走在前头,其他人分两拔,把另两头野猪抬起来,一步一个深深脚印的往回走。

    来到新房这边,把野猪往院子里一丢,方河往回走,在半路接过方家昌三兄弟的手,把猪扛了起来,方家昌三兄弟松了口气,看着方河大步流星的背影愣了神。

    三头野猪弄到了院子里,苏小月早已经烧了开水。

    方河杀猪也在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转眼三头野猪的皮给剥了下来,这一手绝活又把村里的年青人给震在了当场。

    方河行事利落,他看着轻轻松松,不慌不忙的事,到了村里的年青人眼中却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村里的年青人只在旁边搭把手,大部分由方河处理,他手起刀落,削下的肉一条一条的,肥瘦之间很有章法。

    苏小月想到了几个菜,先叮嘱了方河,这肥瘦搭配都有要求的。

    猪颈肉是下刀子的地方,肉不好吃,适合做馅,只要味道调得好,可以去掉那股子臊味,馅可以做包子、饺子。

    里脊肉可以炸来吃,放葱姜蒜酱油腌制,加蛋液搅点粉子滚两滚,放热油里炸,是一道黄金好菜。

    五花肉用处就更多了,做粉蒸肉、红烧肉都是不可多得的原料。

    排骨、猪脚、猪尾巴以及内脏都是做菜的上品,野猪肉不比家里喂养的,肉有劲道,味道也鲜。

    方河按着苏小月的要求一一分离,连瘦肉怎么分离,苏小月曾说了一下,她没有亲手做过,但上一世买肉的时候看别人切过,于是就说了。虽然村里人都喜欢吃肥肉,但苏小月还是认为肥的和瘦的得分开,尽是肥肉,一桌子肉食吃下来也会腻得难受。

    三头三四百斤的野猪,当然是够开灶那日请客用的。

    第二天掌厨的是苏小月,前一天苏小月把该腌制的肉都腌制起来。

    今日帮忙抬猪和收拾残余的人留在了家里吃饭,苏小月炒了一个猪肝,又做了猪大肠,猪身上的板油取下来,三头猪的油量炸好放在坛子里,转眼弄了两大坛子,够一家三口吃大半年的了。

    因为油多,苏小月多放了些油,村里人熬得久,久不食油,刚吃油的时候是不怕腻的,苏小月今个儿就让他们吃个够。

    大家吃得满嘴流油,高兴的不得了。收拾了碗筷,把肉用竹筐装好,放在了暖屋里,暖屋刚建成,空荡荡的,两面通风,出门后把大门一锁,安全的紧。

    回到方家院子,苏小月就收到梁氏一抹哀怨的目光,等两人进来,梁氏问道:“大河,听说你今天猎到三头野猪,可有此事?”

    方河皱了皱眉,点头,说道:“是猎了三头,明日请客用的。”

    “请客哪需要三头。”梁氏有些埋怨,方河没有搭理。

    苏小月也跟着进了屋。

    就知道,一但有好吃的,方家人就会派梁氏过来讨要,就知道方河对梁氏会有些心软的缘故。

    进了屋洗了澡,方家院子又闹起来了,好像是大房方亮去挑水了,齐惠跑了出来,又是拿菜刀砍方二福,追得方二福满院子跑,最后跑出了院子才罢休。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苏小月就觉得闹心,问方河:“要不咱们明天起了灶伙就住进去,起灶的日子三爷和村里几个人定的,算是个好日子。”

    方河揉了揉苏小月的头发,“三爷说了,乔迁新喜,得五日后,都等了这么久了,不急在一时。”

    苏小月苦了脸。

    第二日请客,村里上游的村人都跑来蹭热闹,一家人带着老小都过来了,方河本来只请了帮工的人,没想这些人听到了方河猎了三头野猪的消息,都赶着过来。下游的村人虽没有全部托家带口,却也来了好些人,不过这些人一家派一个代表,倒还说得过去。

    原本算上十桌的,最后弄下来有二十桌。

    以前方河被老虎咬伤的时候,村里人有钱的捐钱,没钱的捐粮,个个都出了一点力,所以方河也不好拒绝人,请客也就这一次,也就不计较了。

    就是苦了苏小月,二十桌的菜量,简直不敢想。

    还好方大业和方虎一家的女眷都赶了过来,再加上村里几个做个席面的人也过来帮手,苏小月只弄了几道主要的菜,其它的菜就由她们掌厨。

    苏小月弄的是一个蒸饺、油炸里脊肉、粉蒸肉、红烧肉、还有一个水煮肉片,水煮肉片里加了豆芽菜。

    其他的一道下饭菜、青菜炒肉、炒鸡蛋、还有骨头汤等由他们掌厨。

    好在蒸肉的家伙苏小月早几日前就在赵里那儿定做,昨天夜里又把要用的肉都腌制好,今天赶席面只要装笼子里蒸就成。

    新房子里的厨房宽敞明亮,左右两口大锅,上面放了蒸笼,一边蒸饺子,一边蒸肉。还有一口锅就拿来炒菜。

    锅也大,灶也宽,苏小月还弄了烟窗,烟窗的结构让几位妇人瞠目结舌,没想到烟窗还可以这样做。

    灶台上是方河从山上寻回来的石板,安进去后,台上但凡有点油渍,一块抹布就可以抹干净,再也不会像方家厨房里的那一口锅,上面尽是灰尘,也不能打湿,上面都是脱了的土屑。

    “这个石板寻得好,不大不小刚刚好。”有妇人赞叹。

    方大业的妻子花氏花秋菊笑道:“大河不怕上山,从山上寻来了,倒是废了不少功夫。”

    说起大河,几个妇人就忍不住赞一口,三头野猪一个人就扛了下来,这力气抵几个人了,果然那传言是真的,说方河胃口大,力气也不小,听说从小就拥有神力,十岁的时候,就能抵一个正常人的力气,当时还帮方二福干农活,像大人似的能挑起一百多斤的重量。只是那时人没有现在高,挑起担子不方便,于是就往肩膀上扛,也一样能行的。

    说起灶上的石板,几位妇人又打量了厨房的地板,家家户户都是土彻成,谁还费这功夫去山上寻石头,以前敢上山的时候也没有这力气和时间,没想方河家里的厨房地上也是铺的石板。

    “大河媳妇,这地上铺的石板也是大河一个人扛回来的?”方虎的妻子钱氏钱土梅一脸的不敢置信。

    苏小月往地上瞧了一眼,这家中地上铺什么,早在两人商量着盖房子的时候,苏小月就说了,后来方河老来工地她没有注意,没想这些日子他除了干农活还有上山寻石头,别人不敢进山他敢,他不但进山了,还进了深山老林,这四周都是山的地上,石头多的是,方河又有力气,不免来回几趟就弄回来了。

    于是苏小月点了头,又收到几位妇人的啧啧声。

    甚至有妇人还借此跑到正屋里瞧了一眼,出来时一脸的羡艳,“家里地上全铺了石板,方河这房子,怕是镇上的房子也没有这么好的,地上干干净净的,将来收拾起来也容易。”

    相对于农家没有铺地板砖的概念,所以苏小月家里铺了石板成了稀奇。

    这个时代的人还不懂得用沙土混合,就算不能制成水泥的那种,也好过直接挖出的土要硬得多。沙土混合的地踩结实了,将来一样可以在上面清洁卫生,只是没有石板铺的好。

    苏小月手没停,听几位妇人不停的打量,哪里又添了新颖的家具,比如屋侧边乘凉的棚子下放置的三个摇椅,有人好奇的坐下,没想还会前后摇动,忒舒服,像个老太爷似的。

    苏小月自认为,他们这一家三口最最喜欢在屋外看星星和月亮,所以在屋侧建了个棚子,也免得把椅子搬来搬去的麻烦,夏天那处正当风,最好乘凉,虽然现在用不着,但没几月,夏季又会来临的。

    新颖的家具还不只这些,就在厨房也让几人好一声叹的,比如放置刀具的架子,庄稼人家里谁会把刀还弄个刀具的架子,上面插有大菜刀、砍肉刀、还有小巧的尖刀子,甚至上面还有一把厚实的剪刀。

    有人拿起与做衣裳不同的略显大点的剪刀看了半晌,不知苏小月打算拿来做什么用。见大家好奇,苏小月拿起剪刀对着猪肠子一刀子剪下去,把众人愣了一响,大家忍不住大赞,“用得妙。”

    有时候剪刀比刀子好用。

    其实这铺地板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洗浴室,她单独劈了二间出来,不与厕所相连,在正房后面的一间耳室里,里面做了一个由石头彻成的可以躺卧洗澡的浴缸,浴缸用过的水可以直接流出去,这一项才是苏小月重点之重。

    她爱洗澡,以前拿一个木桶半浇半擦的洗完,不爽落,现在建了新屋子,规划全由自己来,又有一个免费的大劳力在,什么事儿由着他去做就成了。

    有妇人羡慕厨房里的石板,问道:“不知哪里寻到这么多石头的?”

    苏小月听方河说过地方,不仅要上山,还要深入丛林,有一片石头山,那儿石头极多,长年累月经风雨打磨,很多石板拿回来就能直接用了,问题是村里人不能入山,山里危险,再说入了山还得把石头抬回来,费功夫,累人。

    于是苏小月简要的说了一下情况,几位妇人只能羡慕的份了,也没了这心思。妇人家就是这样,一个是厨房,一个是寝房,特别的在意。

    说话当中,第一笼的饺子和粉蒸肉做好,接着来第二笼,二十桌蒸三次差不多了。

    这边锅里做了红烧肉和水煮肉片,能用到的调料,苏小月早就储备好,还磨成了粉,随时都能用,看得几个做席面的人心里痒痒的,拿着她的调料闻,甚至把今日苏小月做的几款菜都记在了心里,就等着回去试试,成了也能赚个额外钱。

    菜吃的丰富,饭也不差,不像别的村人建房子请客半面粉半豆饭,今个儿苏小月全买了粗面粉,只要不是大河那样的胃口,肯定是够吃的。

    坐席的时候,方家院子里的大大小小都来了,梁氏和元南花直接带来了碗,准备菜上桌的时候往自己碗里扣,哪怕是桌上没吃上,拿回家里也是好的。

    没想是由方家昌三兄弟安排座位,首座上方河陪着的三爷以及族里的几个辈份大的人物,而方家院子的人直接安排在一桌,人多了坐不下也不管,还安排到了最末一桌子上。

    若不是把三爷几人按排在上首座,这最末一桌也没什么区别,可有了三爷一行人,这最末一桌子有点地位低下的感觉。

    就连苏阿吉两个老人也坐在了首座的下一桌,虽然跟村里人坐一起,也比他们几人坐末席的好。

    方二福不高兴了,他认为吃自家儿子的席面,做为亲爹铁定是坐首席的,陪三爷的事应该是他来才是。

    于是从席上起身往首座走去。

    梁氏与元南花原本两人是想插在各桌上,好方便捞菜,没想被方家昌给安在了一起,安在一起那还有什么好捞菜的,一桌子菜反正都是他们一家人吃,吃不完再带回去,可是一家人没怎么开浑又怎么会吃不完呢。

    元南花更不想跟梁氏坐一桌,一但有梁氏在,她这一房别想吃饱,定然不准她吃,然后倒碗中带回去给读书郎吃,于是理怨的看向方平。

    方平今个儿高兴,有吃有喝没啥想法,收到媳妇的一抹哀怨,在桌上捏了捏媳妇儿的小手就当安慰了,反而看向前头,看自家爹有没有捞到首席上的位置,他想着爹爹去了,呆会读书郎去,读书郎去了,到时他也跟着去,反正坐一个也是坐,多他一个不算多。

    只有方家大房的人没有来。方家昌寻到屋后忙碌的方河,把自己的安排说了,方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这兄弟处理的不错,他出面反而容易闹起来。

    至于大房没有来,方河转身进屋里,通知苏小月留下一点菜,到时送过去,那一家人虽然不喜欢,可怜那几个孩子,如今力儿去了,方天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丁,别苦着他了,但愿齐惠能想明白,没有二儿,还有一个大儿子,好好养着将来成才。

    方二福来到首席,刚要坐下,三爷就发话了,“那是五爷的位置。”

    嗯,五爷是簇中有份量的人物,方二福不敢得罪,于是在旁边坐下时,三爷又道:“那是六爷的位置。”

    ……

    坐了一圈,坐到了三爷的身边,三爷说:“这是大河的位置。”

    是大河的位置就对了,方二福坐着就不起来,三爷睥了一眼,“我不喜欢你坐我旁边,你还是按着族里的安排吧,大河把这席面的安排一手交给了方家昌三兄弟,你就得听安排,你不听安排,别引起村里人的公愤。”

    方二福没想三爷说话这么直接,什么叫不喜欢他坐他旁边,心里躁了起来,一副发怒的样子,可看到三爷那严肃的脸,心里有些虚,要是一个不小心三爷把他赶出了村里就麻烦,最后还是退开来,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人都来齐了,只有一个五爷的位置空着,不由得一喜,刚要坐上去时,三爷又瞪了他一眼,“五爷不在,这位置也得给他老人家留着。”

    这……

    简直是欺人太甚,可看到族里几位都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心里慌了,于是退了下来,每座席面都坐满了人,方二福从村里人那叽笑的眼里一路走下来,走到最末席。

    梁氏见方二福没能坐上首席,心里也不太高兴,想想亲家两人都坐在前面,心里埋怨起方河。

    待菜上了台面,梁氏按下元南花迫不急待的筷子,方二福也横了她一眼。

    元南花收了筷子,吓得不敢动手。梁氏把大块大块的粉蒸肉夹到方伟的碗中,方伟没有说话,就默默地吃。

    就方平给元南花和小孩夹了一些,一桌子菜就空了。

    方二福一家人吃得快,转眼一桌菜,几碗面疙瘩汤下了肚,意犹味尽的看向其他桌面,别人的村人还是有说有笑的慢慢吃着。

    吃席的人散了,先前帮着做饭菜的妇人们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放入大盆里浸泡去油,厨房内另布了一桌,就是后勤的几人开始吃席了。

    有几个做席面的人先是吃了苏小月做的几道菜,尝了味道在心里斟酌,没多久吃饱喝足,大家把碗筷洗了,各家的碗筷分篓子装好,碗上都有家里的印记,不会混淆。

    后面的妇人给每家送回碗筷,前面帮忙的男人把各家借来的桌凳还回去。

    方河在前头跟三爷一起算了账,这次建房子请师父的钱给了,其余帮忙的村人按工价算,比镇上的便宜了二文,算成八文,一路算下来,村里人的人工不到二两,建房子虽然耗时长,中间农忙去了不少时间,有时候村里人只做半天,下半天又干地里的活去了,所以时间才用得长。

    因为家里的石头都是方河自己搬下山的,所以家里连材料在内算满四两银子还余了三百文,与计划当中差不多了,方河一并把银子交到了三爷的手中,三爷最是公正,到时把各家当家的叫来,再把银子按工时分下去,事情就办完了。

    转眼人去楼空,只有苏阿吉两位老人留下来要帮忙整理屋子,苏小月不肯,硬是把两位老人送出了门。

    终于只剩下一家三口,苏小月从屋里端来饭菜交到方河手中,“快吃,你累了一天了,没吃饱吧。”

    方河垂首在苏小月的头发上吻了吻,拿起碗坐在凳子上吃了起来,几碗下肚,终于吃饱,方河心里畅快,又吃了那么多的肉,身体来了劲,看小媳妇的眼神却是赤.祼.祼的情动,看得苏小月面红耳赤。

    他曾说新房建好两人再洞房,不会是今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