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物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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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是三姨娘指使你做的,证据呢?”

    莫澜如遭五雷轰顶,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

    “去绣娘那里,我要问个清楚!”

    莫澜带着一大批人浩浩荡荡赶过来时,兰绣娘就知道坏事了,赶紧钻进了被窝装昏迷,把个烂摊子丢给了秋香。

    “老爷这么匆忙赶来有何急事吗?可否等到三姨娘醒了再做商量?简太医吩咐了得好好休息,若是再不小心就真的会小产了。”

    秋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希望莫澜能看在孩子的情面上饶了三姨娘一回。

    “你也不用惊慌,我今日就只问你一句,你如实回答!西西手上戴的白玉扳指,可是绣娘派人藏在婉儿屋里的?”

    白玉扳指的重要性秋香也清楚,莫澜大为光火也在她的预料之内。

    “老爷,三姨娘是被冤枉的!”

    三十六计,认错为上。

    秋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态度诚恳。

    “你说绣娘是被冤枉的,那府里那么多人为何单单冤枉她?”

    莫澜硬着头皮继续审问,不为别的,只为君南音还在这里,他不能太过偏袒兰绣娘。

    “四…四小姐不…不是说了,她手上的扳指是在祠堂捡到的,并不是在屋里找到的。三姨娘若真是想要陷害四小姐,也应该塞进四姨娘的屋子才是,怎么会随随便便就丢到祠堂的地上呢?”

    秋香绞尽脑汁,蓦然灵光一现。

    “等四小姐醒来,我要好好问个清楚!”

    莫澜是恨不得立刻把莫西西从床上拽下来问个清楚,但君南音在场,又不得不陪上笑脸。

    “老爷,四小姐醒了!”

    跑腿的这种时候脚丫子跨的最开,也奔的最快。

    “四小姐手上的扳指到底是怎么来的?”

    雪碧正准备给莫西西喂粥,却被莫澜一下子拦住了,差点打翻了碗。

    “奴…奴婢…不…不知道。”

    雪碧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敢贸然开口。

    “爹爹,你别为难娘亲和雪碧。这扳指是从针线盒里翻出来的,西西以为是顶针就戴上了,后来想拿都拿不下来了。”

    莫西西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来了,刚要下床却一下子瘫软倒在地了。

    “既然是在屋里找到的,为何要说是在祠堂找到的?”

    莫澜一想到错怪了三姨娘心里就纠结的慌,对莫西西的态度也骤然变冷,几乎是提着她的领子在质问。

    “西西若说是在屋里的针线盒找到的,是三姨娘特地放进去的,爹爹会相信吗?”

    莫西西高烧刚退,力气还没完全恢复,但还是冷冷的甩开了他的手。

    “那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绣娘平时对你苛刻了些,但未曾害过你,你若是伺机报复我绝不会轻饶!”

    莫西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把跪在地上的雪碧拉了起来。

    “爹爹,一定要等到我把所有的证据都狠狠地甩在三姨娘的脸上,您才会相信吗?”

    莫西西抖了抖衣袖,一大堆的银票借据如漫天大雪飘了下来。

    “爹爹,白纸黑字一看就明白了。您也不用怀疑西西会作假,这么丑的笔迹西西还真模仿不来。”

    一张借据几乎就贴着莫澜的脸,飘了下来。

    “爹爹,您若是还不相信,西西可以去三姨娘的屋里当面对质,看看到底是谁做了亏心事。如何?”

    一张又一张白花花的银票借据从窗口飘了出去,落在了窗外的花前月下,打扰了两人的谈情说爱。

    “这些借据应该很重要吧!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君南音故作不知的捡起了散落的借据,很好意的轻轻敲开了门。

    “宰相,本公子看这些借据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五千两白银了。看样子,兰记布庄营业亏损也是谬传吧?”

    莫澜还能说什么?只能打肿脸充胖子,敷衍的笑了一笑。

    “爹爹,这么多年我和我娘是怎么过来的,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和我娘受委屈受的也习惯了,也不在乎今日这一件。活人被欺负也就算了,但是连死人都不放过,是不是太损阴德了?”

    莫澜前脚还未跨出大门,莫西西又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天色也不晚了,外面天冷,大姐还是早点休息吧。”

    莫西西这话是故意说给君南音听的,被他那双漂亮的眸子盯的是毛骨悚然,想要早点把这只黑狐狸推走。

    “小姐慢些…我扶着你。”

    莫西西被雪碧小心翼翼的扶上了床,药还没喂,就咳的差点连肠子都吐了出来。

    “小姐,你吓死我了!”

    雪碧挤了一把热毛巾给她敷上了,又换了一盆水给她上上下下擦拭了个遍,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那些票据都收起来了没,除了那张右角上做了红标记的,其他的都烧了。”

    雪碧里里外外找了很多遍,还差点掉进池塘才找齐了票据。

    “小姐,你从哪里弄来这些收据的?烧了多浪费啊!”

    火盆燃的很旺,雪碧犹豫着不忍心把那些纸丢进去。

    “只有一张是真的,其他的留着又不能当饭吃!”

    莫西西大口大口的喝起了粥,狼吞虎咽的样子如饿死鬼转世。

    “雪碧,我娘睡下了没有?”

    吃饱喝足后,莫西西拍了拍圆滚滚的大肚子,心满意足的靠在枕头上了。

    “四姨娘刚刚睡下,小姐今晚也早点休息吧。”

    没想到莫西西一听见婉儿睡着后,一下子就从床上翻了起来。

    “雪碧,快给我准备夜行衣!我还要出去一趟。”

    莫西西连站都站不稳,晃晃悠悠的。

    “小姐,今晚不去不行吗?”

    雪碧心疼的不行,但也知道自家小姐一旦做出了决定,连阎王爷都拉不回来了。

    “我还欠文书一千两白银,要是错过了今晚,就还不上了。”

    雪碧还没说“小心”,莫西西就消失在夜色里了。

    京城最大的当铺,文氏当铺今晚迎来了一位贵客。

    “老板,这东西你是知道的,也就不需要我多说了。”

    莫西西把从管事的头头那里顺来的假扳指,故意的露出了小小的一角在老板眼皮底下晃来晃去。

    “客官,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们这里做的都是规矩生意,这么稀罕的玩意我可收不得。”

    莫西西笑嘻嘻的从老板手里夺来了一个算盘,珠子拨的“啪啪”响,这数字一算下来老板的眼睛都发直了。

    “老板,这么多钱你不想赚,在下也没办法,只能换一家当铺了。”

    莫西西把盒子一收,卷卷铺盖就要走人了。

    “客官别…别走,再好好商量一下,您看这么稀罕的玩意,价位要是抬的太高,我也不好再转手卖给别人。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