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是恶魔还是修罗?

萧十二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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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4-01-23

    惠儿得到命令,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眼中的狠毒之色一览无余,既然是江若月下的命令,她又怎么会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杀了即墨白呢。

    她从袖口里突然拿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呛然出鞘,寒光泠泠,在她脸上一瞬而过,便随着她的身体快步向即墨白刺来。

    即墨白猛然起身,冷冷的看着她刺来的匕首,眸光微眯了眯,心中冷笑道:“既然是你自己找死,便怪不得我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清突然抢步上前,挡在了即墨白的跟前,随着锦缎裂帛之声,匕首刺进血肉之中,发出一股钝重而奇异的声响。

    即墨白只觉得眼前绿衣一闪,映入她的瞳仁,天地之间似乎只剩那一片绿色在蔓延,渲染成一片死亡之色。

    惠儿见一击不中,本想将匕首抽出来再刺向即墨白,却不料匕首插得太深,根本抽不出来,不得已退了开去,才发现小清虽然中了一刀,却反手死死按着匕首,不让她抽出来。

    “侯爷,小心。”这是小清最后吐出的四个字,幽若如窗台上明明灭灭的烛火,即墨白看着小清的双眼渐渐合上,身子渐渐软了下去。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为什么站在她面前的人变成了小清,抓着双肩的力道缓缓消失,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划出一道绝望的光。

    她抱着小清软下来的身子跌坐下来,手指抚上她的背,却发现有粘稠的液体字肆意的涌出,她想用手去给她堵上,却是怎么也住不上。

    血液汹涌而出,她却只能任由它从小清的体内涌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怎么办,怎么也止不住啊,血液从她张开的指缝之间倾泻而下,仿佛是从她的心上流泻出来的一般,心中瞬间空了一大片,这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就好似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又变成了孤独的一个人。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从来没有想过卷入权力之争,更没有想过会为此牺牲小清,在她心中,她便是已将她当做亲人看待了,虽然她从小便没有感受到过家人的温存,于家人的含义也不甚清楚。

    虽然她对她们一直都是冷淡以对,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将她们当做下人看待过,她以前曾想着,日后必要给小清指一门好亲事,就她这跳脱的性子也不能被欺负。

    她也曾想过,也许她们就会这样过一生。

    只是她从没有想过小清会这样死在她的面前。

    对于死亡,她也不知见过多少,最近的一次,她和萧无去淮镇查一宗血案,张员外一家三十口都被歹徒屠杀殆尽,各种惨样都有,血腥味绕着院子三天不散,她却没有像今天这般,想吐。

    就好像心脏处突然缺失了一块,怎么填都无法填满。四处吹散而来的风,从身体里直直的穿了过去,带起莫名的绝望。

    不要、不要死,她在心里呐喊,无论她怎样的呐喊,终究是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即墨白缓缓的举起手来,手上一道道的血痕流了下来,纵横交错,渐渐侵蚀到袖口,说不出的丑陋与可怖。

    她怔怔的看着满是鲜血的手掌,瞳仁中席卷过一片可怖的阴暗。

    为什么,黑色的,竟然是黑色的,为什么会是黑色的,为什么所有人的血都是黑色的。

    小清流出来的血为什么也是黑色,即墨白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的瞳仁骤然收缩如针尖一般的细小,爆射出来一线足以毁灭世界的杀意。

    当然会是黑色的,因为怕一刀刺不死他,所以,江若月和惠儿在匕首上涂了剧毒。

    只是她们却不知道,黑色的血液,对即墨白来说,却是更致命的。

    小清反手按住匕首的手指很是僵硬和牢固,即墨白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原来,她竟是到死了也想要保护她,这种想要守护她的心情,传达的即墨白的心里,忽然就变成了毁灭一切的恨意,她手上一使力,便将匕首从小清体内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溅的她脸上与身上斑驳一片,竟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一般。

    她像是着了魔一般看着匕首,寒光泠泠的刀锋,映着她毫无光彩的眸子,寒光一片,竟似比刀锋还要锐利还要冰寒上几分。

    她缓缓站了起来,衣衫和发丝之上尽是血迹,那斑驳的血迹竟像是活了一般,叫嚣着,吞噬着一切。

    她垂首立于一片血泊之中,发丝散乱,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她就那样静立于灯下,看起来就像一只被驱赶入绝境的野兽,无助、脆弱、却又孤注一掷,带着同归于尽的破灭之感。

    江若月突然心下一慌,但依然强忍着,看着惠儿道:“现在怎么办?”

    惠儿眼中露出一股遗憾但却了然的神色,是时候该添最后一把火了,她冷笑道:“怎么,你的丫头已经代你死了,你还是自裁吧,不要逼我动手,下次可就没人来救你了。”

    “好一只嚣张跋扈的忠犬,养狗没关系,但是养一只疯狗就不太好了。”

    即墨白的声音很冷,冷的就像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带着说不尽的死亡之意,她的人依旧立在血泊之中,就似没有发声过一样。

    江若月的眸光在他身上晃了晃,有些不确定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他发出来。

    即墨白猛然抬起头来,眸光中的嗜血狂暴之气似一团火焰,瞬间肆意燃烧开来,直让江若月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赤黑色的血液从她的发丝上滴落在她的眉间,说不出的妖艳诡异,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赤血修罗一般,江若月只觉脚底渐渐升起一股寒意,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身体往往会比嘴巴老实,她从小还没有这般的害怕过,是精神上产生的恐惧和压迫感。

    她没想过和她们有任何的不快,可是她们却如同苍蝇一般穷追不舍,就算是个软柿子,这耐性也被她们磨光了,何况,她还是一只有着满嘴利牙的老虎。

    “你们让我见到了地狱,作为回礼,我也该让你们看看真正的修罗场。”

    即墨白的声音奇异而飘渺,江若月有一瞬的恍惚,好似眼前的景物在飞速的变换,血红色的帷幕蔓延渲染过来,将她整个人都缚在里面,喘不过起来,四周浸染这鲜血的腥味,直让人作呕。

    她看到有血液从她的体内流了出来,与天地混为一体,她想堵住那些血,却发现连手都开始流血起来,那些鲜血从指缝间肆意的流出来,似小溪一般在血红的地上汇成一条蹊径,而即墨白就站在她的对面,笑得残忍而冷酷。

    “小姐。”惠儿摇晃了她一下,江若月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只是脸上依然是惊惧的表情,她颤颤道:“就凭你手无缚鸡之力的,你想干什么,你以为我还能让你活着出去吗,你若是死后来找我报仇我是不怕的,你活着时我能杀了你,你死后来找我我大不了就再杀你一次。这一生死在我手上的人也不知有多少,我就不信她们敢来找我。”

    即墨白的手臂轻轻扬起,云纹水袖上深深浅浅的血渍随之漾起,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将手中的茶具狠狠的掼了下去。

    哐啷一声,青瓷茶杯四散开来,连带里面的茶水蔓延过来,与她脚下的血液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江若月冷冷道:“你不要以为这样就会有人来救你了,风华苑的下人都被我调走了,你就是把这里砸了,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是吗?”即墨白忽然诡异的笑了。

    “你笑什么,你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即墨白忽然疯狂的笑了起来,忽而,她定定看着江若月,眼中是不屑与心痛,“我在笑你太蠢啊,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

    江若月暴跳起来,尖叫着扑打过来,却被惠儿给抱住了。

    她尖声叫道:“你个死丫头,拦着我作甚,还不杀了他。”

    惠儿望着即墨白冷冷的目光,眼底是一片复杂难辨的幽暗。

    即墨白朝江若月走进一步,一脚踩在碎瓷屑上,鲜血瞬间在脚底溢了出来,她似感觉不到一半,一步一步从碎屑上踏过,看也不看惠儿一眼,一把抓住江若月胡乱拍打的手腕,眼神冷冽如刀,“我说,你这种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来害人,你以为南宫羽是什么人,你又以为这风华苑是什么地方,这风华苑的守卫是你说能调走便调的走的。也许我应该说调不完,南宫羽安插的暗卫现在必然已将这里情况告诉他了。让我告诉你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的情况就是南宫羽已在来风华苑的路上了,说不定已到了门口。”说完,她一把推开江若月,力气之大,竟然江若月和惠儿一同退后了好几步。

    江若月疯狂笑道:“你以为你能吓住我吗,我才不会相信你呢,王爷今日可是在苏芷蓝那个贱人的房里,他又怎么会来呢,你就乖乖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