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钱串子

鬼烟李少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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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话不说,我直接就把掉在门口的砭石一股脑的全塞到门缝下了。那些“手指”顶了两下门缝就没动静了。刚才这小屋里火光暗淡,如果师兄不说,我还真当伸进门缝的是些人的手指头。

    刚一塞完,我就听到一阵刮玻璃的声音,一抬头就发现那玻璃上面晃出个影子,还没等细看,那影子攀着窗户沿不见了!小离惊叫了一声,赶忙往后缩了缩身子。我知道小离会怕这玩意,而且很多女的也都会怕这些个东西,因为这些浑身是腿的家伙让人看了就觉得头皮发麻。我看了一眼门口颤动的砭石,估计外面现在清一色的全是这些“钱串子”。

    二白估计是也瞥见窗户了,在我脑袋里低声说道:“哥,这么大个,是不是成精了……”

    我也没说话,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那种挠门的“唰唰”声渐渐小了,师兄似乎也是松了口气。

    何老三他们似乎都已经有点吓傻了,呆呆地握着枪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乾盼山看了我一眼晃了晃脑袋说道:“我这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这外面能有多少这些玩意啊!”

    没等我回答他,扎纸刘贼溜溜地说道:“不好说,没准是大部队开来了,分分钟就能让咱几个变成皮包骨。”

    蚰蜒也叫钱串子,是北方一种特有的虫子。小时候老妈就告诉我和二白,见了钱串子千万别碰,送到屋外它们自己就走了。等入了行,慢慢的就明白了,这中虫子是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生来体内就有阴气,有些则是怨气所化。

    而且一些钱串子的毒性尤为烈,腿上带花的,那咬人一口可比毒蛇还毒。最重要的是,这玩意虽然喜欢阴冷潮湿,但是如果有热的地方,那可是得哪往哪钻,一钻就在那下蛋。过去农村就经常有被钱串子钻耳朵的小孩。

    师兄之所以让我们拿砭石塞门缝窗缝,是因为砭石本身阳气就重,那些钱串子会误以为这些砭石是温暖的东西,可是砭石又硬,钱串子钻不进去也就没办法了。之前门缝下我误把那些钱串子的须子当成大卷的指甲盖了,就可见那些钱串子有多大。

    正说着话呢,门口的一块砭石突然毫无征兆地弹了进来。与此同时,何老三突然迈步就往前走。这可给我们吓了一跳,乾盼山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就抓住了何老三的胳膊。

    边抓边说:“你这现在出去可就等同于自杀啊,要是我,宁可冻死也不会让那些蚰蜒咱耳朵眼儿里下崽子的。”

    何老三皱了下眉头说道:“我不是要出去!”

    一听这话,乾盼山吸了口气把手给松开了,何老三一晃肩膀蹲到了小屋的地当中,伸手在木地板上扣了起来。一扣之下,竟然把木头的地板给扣起来一块。

    我一愣,扎纸刘忽然喊了一声:“不好了,那些钱串子挤进来了!”

    听扎纸刘这么一喊,何老三手上速度更快了,一连扣下来好几块木地板,地面上露出一个半米见方的洞来!何老三看了我们一眼说道:“赶紧下去躲躲!”

    他这一挥手的功夫,我就觉得身后有挠门的声音,再一回头,那些手指头宽的蚰蜒已经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吴飞“妈呀”一声,一下子就跳进了那坑里,听他落地的动静,那坑似乎也不浅。我正纳闷呢,乾盼山推了我一把说道:“少白兄,发什么呆,赶紧下去啊,蚰蜒都爬我后背上来了!”

    乾盼山这么一喊,我赶紧把小离也顺了下去,紧跟着是扎纸刘。师兄和小郑说最后下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慢慢地顺着那坑跳了进去。

    当小郑从下面盖好了最后一块木板的时候,我们头顶的木板外面已经是一片密密麻麻地挠地声了。

    吴飞咕哝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倒是乾盼山松了口气说道:“多亏这有个菜窖,不然咱还真不一定躲得过去!”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地方不是什么坑,竟然是个北方农村常用的菜窖!菜窖里一片的漆黑,何老三叹了口气说道:“都少说点话,这里空气不够。”

    几个人在这菜窖里都没了动静。何老三不说还好,一说完,顿时让我感觉这局促的菜窖里一片憋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挠地的声音没有了。吴飞说去上面看看情况,小郑则身先士卒地托着他上去了,吴飞打开了一块头顶上的木板,一缕微弱的光从上面透了下来,吴飞把脑袋伸了出去,贪婪地吸了口空气就又下来了。

    他小声地说道:“妈唉,顶上那些蚰蜒都趴在火炉旁边呢,咱还是别出去了!”

    何老三说道:“那木板先别关上,看来咱得在这底下呆一阵了。”

    扎纸刘在角落里贼溜溜地说道:“还成,起码饿不死了。这土豆大白菜胡萝卜的,可管够了哈。美中不足就是得生吃,还没盐。”

    乾盼山哼了一声也没说话,师兄幽幽地说了一句:“不对。”

    我问他怎么不对了,师兄忽然就打亮了手电,照着自己的脸继续说道:“附近没人家,这么多蚰蜒肯定不会是活在屋里的,应该是活在地底才对,何况外面冰天雪地的,它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小离插话道:“是呀,那些大虫子应该在外面被冻僵了才对,怎么会……”

    二白也说道:“听这些守林人说,总会有鬼挠门,可一直也都是‘挠’,不会进屋才对啊。”

    我忽然想起之前师兄在屋里用盘子看事儿来着,会不会是这屋有问题才会招来这么多钱串子?师兄看了我一眼,关了手电没说话,大家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听着何老三粗重的喘息再加上这地窖里也暖和的有点过分了,我这困意也上来了。正当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着有人碰了碰我的肩膀。我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听到师兄在我耳边低低的说道:“这房子让人下灰了……”

    我听到师兄这么一说,一下就精神了,也忘了自己是在地窖里了,说着就想站起来。师兄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继续对我说道:“不过看起来,不像是近期下的。应该也是有年头的东西。”

    师兄话音未落,我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从头顶上传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何老三一下子蹦了起来喊了一声:“快把菜窖盖放好,那些蚰蜒要走了!”

    小郑也是麻溜,一把从吴飞手里抢过那块盖菜窖的地板,蹬着墙壁三两下就把那菜窖盖给盖了回去。听到头顶上那稀里哗啦的声音足足持续了有十分钟,这才算是没了动静。又过了几分钟,何老三也是憋不住了,用枪把盖菜窖的几块木板给捅开了。”

    何老三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在上面喊了一声:“还算安全,先上来再说!”

    我还在琢磨他说的“还算安全”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地爬了上去。当小离爬上去的时候,我听到她尖叫了一声,等到我爬上去之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靠近火炉旁的床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全是蚰蜒蛋,每个都有小手指盖那么大。灰蒙蒙的一片,看的我身上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怪不得何老三说“还算安全”了,这些蚰蜒蛋暂时是没法威胁到我们的。吴飞上去就说要把这些蚰蜒蛋都烧了,师兄却拉住了吴飞说这些蚰蜒蛋不能烧,本身蚰蜒就有毒,火一烧毒性挥发,没准人都会中毒。而且烧掉之后,那些走掉的蚰蜒说不定会寻着味道回来。

    吴飞急的说道:“那咋办,总不能看着这些蛋孵出小蚰蜒吧!”

    师兄摇了摇头说:“仍在门外面就好了。天冷的话,这些蛋就直接冻死了。”

    吴飞一听要仍在外面,还是有点不愿意。不过眼看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就只好照做了。他和小郑两个人带着手套把那些蚰蜒蛋用床单包好扔到了门外,而我们其他人则在房间里找寻是否还有别的蚰蜒蛋。就这么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算把蚰蜒蛋清理干净。

    等我看表的时候,都快凌晨四点了,何老三他们说早上还要巡山,再不睡一个小时容易出事儿,于是三人就躺倒床上休息起来。

    小离早就挨不住了,靠在地上铺着的旧羊皮上打起了瞌睡。师兄朝我摆了摆手,往门框上指了一下。我借着火光眯着眼睛一瞧,赫然就发现一个鬼爪青雉的图案刻在那木门框上。再一看,就看到那图案上满是煞气,怪不得这些守林人发现不了,感情是用煞气做的手脚。

    俗话说,门槛有煞家内磕绊,门框有煞碍财主凶。这煞气也不知道在这多少年了,指不定就是引来这些钱串子的元凶。说话我就抬手就要去破煞,没想到扎纸刘却在我身后说了一句:“现在破,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