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乔斯琳自述真相

崔乐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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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正准备外出‘狂欢’时,一封耐人寻味的信从酒店房门塞了进来。

    夏洛克率先注意到那封信,那时他们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看到地毯上的信封,夏洛克急忙打开房门,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

    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

    敬启者:

    关于过世的杰尼尔,近日您多次光临调查。我偶有发现,可能对你稍有帮助。你是否还记得,我曾说过晚宴那个深夜,大概一点左右有大门关上的声音。为此,我将做出说明。虽不能因此断定凶手是谁,却可据此洗清吉恩的嫌疑。乔斯琳今晚外出。家中只有我在。你若是有空前来,我将有详细说明。

    乔治

    “乔治?乔斯琳的保镖?!真是奇怪了!”华生说,“如果他肯合作,事情就能更顺畅了。多次找过乔治,可他一点有用的线索都不曾提供。在案件即将告破之际,他倒主动提供线索来了。也算是锦上添花!”

    夏洛克看了看表,正好五点。“八点前乔斯琳是不会出门的。我们八点以后再去。”

    华生思索着说:“乔治到底能有什么发现呢?要是像他在信里说的那么确定的话,剩下的那些疑点就不是问题了。”

    夏洛克打量着那封信:“这信真是乔治写的吗?我从未见过保镖的笔迹,无法判断。或许,这又是乔斯琳的诡计。或许她已觉察到了我对真相的逼近,因此设下陷阱,诱我上钩。将我叫到她家,取我性命或是关键的证据。”

    “这一想法实在太不吉利!”华生惊呼。“我们这样防备一个女人更是夸张。你似乎总是忽视她是个女人!”

    “人的强与弱不是按性别来划分的,而按这里。”夏洛克指了指脑子。他坐下来似乎在设想着各种可能性。“诱杀我,对乔斯琳来说太过危险了。但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好。”他拿起手机,拔通乔斯琳家的电话号码。

    “请问乔治在吗?”他问道。

    “不在。”电话里的人说道,“下午就出去了。可能七点半回来。”

    “谢谢。请问你是哪位?”

    “弗雷泽。乔治不在时由我看家。”

    看起来事情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夏洛克还是有一丝无法释然的疑惑。

    “可能是个阴谋。”夏洛克说,“我们要带着枪。”

    “好吧。”华生将枪放在口袋里。但他觉得夏洛克是小题大作。

    大概八点一刻,两人到了乔斯琳家。夏洛克按下门铃。果不其然,站在门里的就是乔斯琳!两人不由愣了一下。

    乔斯琳好像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打扮与平时完全不同,戴着一顶帽子,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前边敞开,可以看到里边华贵的晚礼服。她右手包着一条渗血的绷带,好像不太愉快,一副随时都可能发作的样子。她看着他们,满脸的狐疑。

    “我们想见乔治。”夏洛克不失礼貌地说。

    “能否等一下。”乔斯琳说,“我正要出门,不小心割破了手。我的助理下班了,乔治去接医生来给我止血。我想他马上就能回来。你们要等,就去那个房间,左边第三个门。”

    夏洛克仿佛是犹豫了一下。

    但是华生并不觉得这会是什么阴谋。家里只有乔斯琳一个人。而且她还受着伤,又会有什么危险呢?

    “你们不能总是站在门口,是要进来等呢,还是一会儿再来?”乔斯琳说。

    夏洛克下了决心,率先走了进去。为应付突发事件,两人都带着武器。华生走进大厅时,发现夏洛克将手伸进口袋里握住手枪。

    在他们身后,乔斯琳将门关上了。然后,和他们一起到了乔治的房间。里边一片漆黑,乔斯琳先进去将灯打开。

    “请进。随便坐。”她说,“乔治未回来之前,我有话跟你们说。”

    事情突如其来,急转直下,华生感到不安。可是想到对方是一个女人,他们是两人,又还带着武器,又觉得实在不必担心。而且,乔斯琳率先进入房间,不该有什么陷阱才对。

    乔斯琳指着三张椅子说:“请坐。我有几件事想请教。”

    两位坐了下来。华生注意到夏洛克手里的枪还是没放松。

    “跟你们使这种小伎俩实在是很抱歉。不过,等我说完了今天的异常情况,你们即使不赞成我这么做,也会原谅我的。首先我必须说明的是,我已经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来的巴黎。”乔斯琳停了下来,想要看看对方的反应。夏洛克和华生什么都不说,她只好继续说,“夏洛克,我看到过你在报上悬赏举报者的启事。后来,我发现有两个侦探在跟踪我。我就雇了一个私家侦探调查你们。听说你们找到了我解雇的那名员工,我就知道你们要调查电脑。果然,不久后侦探告诉我,你买了一台旧电脑。我也知道你们找到了货车司机卡梅伦。夏洛克,对于你的慧眼,我不得不佩服!”她又停了下来,询问的眼神不断的扫向她的两位客人。

    “请继续,乔斯琳。”夏洛克终于开口说话。

    华生完全被这个女人表现出的智慧与气势所震摄。她虽是个女人,可天生似乎就能够凌驾于男人之上。

    “首先,我为这出戏向你们致歉。请你们来的那封信是我写的。若以我的名义给你们写信,你们一定怀疑我的动机而犹豫不决。”

    “即使我们有疑惑,也很正常。”夏洛克说道,“事实上,我们因此带了武器。”夏洛克将手枪从口袋里取了出来,放在桌子边,“你要是再有让我们不安的举动,我就会毫无犹豫地拿起这把枪。”

    乔斯琳苦笑着说:“你们感觉不安,我不觉意外。看到你们如此警觉,我也并不以为无聊。事实上,我这只手的伤也是假的,我只不过是将红色的颜料倒了些在手上。我想以此说明我是一个人在家并毫无危险。为了让你们不望而却步,我认为有必要这么做。”

    夏洛克点了点头:“请往下说。”他催促道。

    乔斯琳的神情显示出一种和她年龄不太相符的沉稳和成熟来,好像极度疲惫。脸上有些痉挛,脸色惨白,眼神极其倦怠和忧郁。好像很平静,却又因不知如何表达而茫然。

    最后,她神情绝望地说道:“要不说出来,我觉得非常痛苦。啊!这是报应啊!我不说远了!我把真相告诉你们吧。今晚请你们来,就是要你们听听我的自白。是的,你们面前的我,是个可怜的凶手。人是我杀的,就在那个可怕的晚宴后。从那以后,我没有一刻安心。每天被痛苦煎熬,却又不能向人诉说。自从杀了杰尼尔,我就像生活在地狱一般。这几周里,我像是老了。随着调查的进行,我终于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了。我不想再受这种不安的情绪的折磨了。我决定向你们自首。”

    乔斯琳痛悔的态度以及毫不虚假的感情,华生不再怀疑了。但还有几个疑点待查。他不禁略带同情地问道:“乔斯琳,你为什么要将我们叫到你家里来,却不去警察局自首呢?那才是正常程序!”

    “我知道。但在家里我说起来要容易一些。其实就是这样,这不是件简单的事,何况去了警察局!在一些根本不能理解你的警察面前,是我无法忍受的。这就是我要拜托你的事情了。我会全盘托出,也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只是希望不要再被打扰。现在,我只想赶快结束这场谈话,然后再请你完成你的工作。我会在法庭认罪的。你有什么异议吗?”

    “不,我洗耳恭听!”华生急忙说。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她似乎受到鼓励,“说来话长。我从头开始好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干下这么可怕的事吗?多数情形你们都知道了,杰尼尔是如何在纽约学画时与吉恩相爱的;他的父亲如何反对;后来我成为他爱的俘虏,他向我求婚,我连犹豫都不曾有,很诚恳地接受了,我们结婚了。正如你们知道的,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注定要失败。我是真心地爱着杰尼尔,他对我却毫不在乎。

    他之所以同我结婚,是因为他同吉恩恋情的破灭而自暴自弃。婚后没多久,我就明白了这一点。他犯了一项对于我来说无法原谅的罪行。

    虽然他没有这种动机和意识。我们俩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最后,共同生活只是在耐着性子的忍受了。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吉恩。我将他邀请到了家里来。几周以前,我才知道,吉恩就是杰尼尔热恋过的人。请不要误会我要破坏他们的名誉。我们夫妇感情不和是实情,但杰尼尔并未和吉恩私奔。吉恩也没有诱拐他的意思。他们虽是很要好的朋友,但据我所知,他们除此之外,并无别的什么了。这是他们对我的惟一补偿。我必须说明。

    “在我这里,最让我伤悲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我丈夫充满恶意的态度。心里爱着别人却同我结婚,杰尼尔使我失去了获得幸福的机会。

    最后,我只好寻求婚姻之外的幸福了。可是我又不能忍受把我婚姻的丑闻公布于众。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认识了一个我心中梦寐以求的男子,我相信我们能缔结美好生活。我们避人耳目,频频约会。但最后不得不慎重考虑的是,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不能再持续下去了。我受不了了,决定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在晚宴的那天夜里,我想出一个办法。

    “在说出那个可怕的夜晚所发生的事情之前,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就在我犯下重罪、出卖了灵魂的第二个星期,那名男子出了车祸,四天后就去世了。我想这是天谴的第一步。但那应是由我一人承担的罪责。”

    乔斯琳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她的语调平静,实际上却在努力抑制自己不要晕倒的激动情绪。

    “晚宴快要开始的时候,”她继续说,“我无意中在大厅走廊上遇上了来访的吉恩。我把他带到我的书房去看铜版画。那里有我刚送来的装着雕刻品的箱子,我们就这事聊了一会儿。但并没谈如何购买雕像的事。

    “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到我从公司走出来时都是真的。本以为要好晚才能回家,却没想到比预定的早了好多。我是晚上十一点出的公司。这与警方所录的完全相同,接下来就全然不一样了。我并没有去见我美国来的朋友。那只不过是要制造自己十一点到一点之间的行踪而虚拟的。

    “我实际上是直接回了家。到家门口的时候大约十二点二十分或一刻钟。

    “我登上台阶。正在这时,我发现客厅窗子上方一小片遮阳板掀起了一角,从那里透出了细长柔和的光线。那条缝隙正好与我的视线齐平,我站在那朝里边看了一眼。

    我吓了一大跳。房间的一头坐着我的杰尼尔,吉恩背对着窗站在那里。看到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我心中忽生一计。心脏加速在跳动,我呆立在那里,钥匙插在锁孔里。杰尼尔与吉恩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没有,我做这个假设岂不很好。这时,吉恩站了起来。吉恩还是不改平日的习惯,说话手舞足蹈。杰尼尔上楼去,取了什么东西交给吉恩。我离得不远,能看清楚那是一张支票什么的。吉恩非常慎重地将它放进口袋里。然后,两人走到大厅去了。几秒钟后,门打开了。我悄悄地藏到了阴影里。

    ‘吉恩!’我听到杰尼尔充满感情地说,‘吉恩,你真是难得的好人!只给你一百万真的太少了。其余的还需要你补上……我多希望我给你的是一千万!’

    吉恩的声音听来也很感动。‘杰尼尔,对我来说,从来没有这么高兴,因为我终于能帮上一点忙了!跟我不要讲客气话。’他走下楼梯。但又停下来,回头对杰尼尔开玩笑似的说。“如果你愿意给我一千万,我可不会拒绝。”

    杰尼尔笑起来,显得那么愉快,他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这么愉快过!‘哈哈,’他笑着对吉恩说,‘我的钱现在都在你那儿了,加上你的,已经是二百万。我只需要再弄到八百万就行了。我可一分都不会多给你的。吉恩。’他很顽皮地说,然后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吉恩,答应我,保持联系。’

    ‘好的,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到伦敦就打给你。’吉恩好像这么说。然后,他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门关上后,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像破灭了一般。

    杰尼尔不但不爱我,我到这时才明白,他跟我结婚只是为了钱……他背着我把钱交给吉恩……

    不,我的人生不仅是破灭,杰尼尔还阻碍了我的幸福之路。对这个男人,我开始产生了一股难以平息的憎恶。对那个造成我一生失败的吉恩,我是说不上来的嫉妒,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像是魔鬼附了体,成了罪恶的俘虏。我变得冷酷无情,站在那里的完全不是我,简直就是另外的什么人了。我悄无声息地将门打开。尾随杰尼尔进了客厅。他冷静的,就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似的走过了房间。这一举动更是激发了我的怒火。对他的任何举动我都了如指掌,他经常就是这样冷静地来迎接我回家。

    “他一直走到角落的一把椅子旁,打算坐下来。那时,他好像才发现我似的轻声叫了起来:‘乔斯琳,你吓了我一跳!刚刚回来吗?’我随手拿起了什么东西,我完全气疯了,他紧紧看着我的脸。‘乔斯琳!’他大声地喊了出来,‘你怎么了?为什么摆出这副脸孔来?’

    “我站在那里,凝视着他,尽量装作非常平静。身体里愤怒的血液就像熔化了的岩浆,在猛烈的撞击着血管。我的心像是燃烧着的火球。‘没什么。’我说。声音极其沙哑,令人恐怖,像是另外什么人在说话。‘这实在是很尴尬的一件事!妻子回来了,却看到丈夫在跟别人谈情说爱。’

    “像是被打了一记闷棍,他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地看着我。‘啊!’他声音颤抖,呼吸急促。‘乔斯琳,不要这样!绝对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乔斯琳,我可以对天发誓!你一定要相信我,乔斯琳!’

    杰尼尔的性格很软弱。虽然他是个男人,却很依赖于我。每当我生气时,他都会很慌张。但现在我知道,他表现出来的软弱并不能阻止他背地里大胆地背叛我!

    “我走近他,那一刻,我变成了充满憎恶的魔鬼。我相信我的眼睛在诉说着我的怒与恨。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之色。他想大声喊叫,但声音却是那样的嘶哑和细小。他的脸像幽灵一般的惨白,额头上不断地渗着冷汗。

    “这时,我已走到他的旁边了。我本能地伸出手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他挣扎着曾成功地把我推了出去,我在地板上摸到我曾抓在手里的东西,原来那是一根窗帘绳,我扑过去将那绳子绕过他细长的脖子,他和那把椅子一起跌倒,他似乎知道了我要干什么,眼里满布的是惊恐,他的手挥舞着,我不容他挣扎,死死地抓住绳子的一头,拉着他绕过摆满我的装饰品的铁架,他卡在铁架上,我手指上的力在加大……

    “当我稍微冷静下来,松开了手时,脑袋里依旧一片空白。我从铁架上放下他,走到一边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

    这是一场意外,却又仿佛不是意外。我知道我的内心总有一天会爆发。

    我那时还非常的愤怒,看着他满脸恐惧地死去,我曾感觉得意非常。

    至于吉恩,我要怎么做才好呢?对他我也是那么地恨!他夺走了我的爱情,粉碎了我的人生美梦。我想马上出去,追上他,将他杀了!我像个瞎子似的摸到了门边上。

    “就在这时,我得到了一个非常绝妙的提示,那个男人不是想要杰尼尔吗?就把杰尼尔送给他吧!活着的他得不到,死了的他也该满足了!

    我恍然大悟!

    如果吉恩勾引杰尼尔,和他爱火重燃的目的是为了我的钱。我会给他!他们两个把一千万当成一个巨大的目标!可一千万对我来说无足轻重!我愿意用更多的钱买回我的人生!我会给他钱,让他以为实现了人生的目标,但他永远无福享用,他只能在监狱里或在绞刑架上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