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曲妃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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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宫的时候,君修冥还在上早朝。

    安笙一个人在菀宁宫中百无聊赖,翻了一会儿兵书后,便靠在窗前发呆。

    连君修冥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又开始发呆了。”君修冥的手臂缠在她腰间,将她拥入胸膛中,唇就吻了上来。

    “修冥,下朝了啊。”安笙柔软的双臂缠上他颈项,唇离开他微凉的薄唇:“今日朝堂上消停了吗?”

    “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朕的事,你无须担心,阿笙好好留在朕身边,做朕的女人。就是上天对朕最大的恩赐。”

    君修冥拥着她柔软的身体,将头轻轻的靠在她肩窝,手脚就有些不老实了,温热的掌心贴着她肌肤游走,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手边的兵书。

    他将兵书拎起来,随手丢在一旁:“一个女人家,有空多看看诗词歌赋,少看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你以后的任务是相夫教子,又不是上阵杀敌。”

    安笙的笑靥突然僵硬在唇角,她的表情变得认真而凝重:“修冥,这些兵书很快就会派上用场了。因为,我要和你一起披挂上阵,夺回边境十五城。”

    君修冥打横将她抱起,向寝殿而去:“乱说什么,朕怎么舍得让心爱的女人身怀六甲的与朕出生入死。”

    安笙将头靠在他怀中,神情却是坚定的,直到两个人滚到在床上,他吻着她,纠缠着她,她根本就进不了状态。

    君修冥气息微喘,用指尖勾起她尖小的下巴:“阿笙,怎么了?”

    安笙的手臂环上他腰身,柔软的身体紧贴在他胸膛,她的声音温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却异常的坚定:

    “修冥,我是认真的,边境十五城是因我而丢失的,若我不将它夺回来,这一辈子,我都会心有不甘的。”

    君修冥轻叹着摇头,指尖穿透她长发:“傻瓜,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然君易潇与月丞相和宁王的叛乱都被朕处理了。

    这十五城一丢,朝堂又是一阵动荡,若这个时候挑起战火,只会将矛盾激化,所以,这十五城要夺回,却不能伴随着战火与硝烟。”

    这一次,安笙更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她一张小脸几乎都埋入君修冥胸膛之中。

    君修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落在她颈间锁骨,引来安笙一阵阵娇喘,可她心中仍是十分沉重。

    对翻云覆雨,有些心不在焉。

    君修冥向太医询问过了,安笙腹中的胎儿已经稳定,所以他便有些按捺不住。

    欢.爱之后,安笙将身体裹在锦被之下,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

    君修冥伏在她身上轻喘:“还是这么心不在焉的?看来是朕没有让你满意呢,不然,再来一次怎么样?”

    他邪魅一笑,再次翻身,而安笙的双手却抵在君修冥胸膛:“别了,我累了。”

    她侧过身,只留给他一个孤孤冷冷的背影。

    君修冥自然感觉的到她的情绪,他伸臂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头靠在她肩窝,有些像懵懂的孩子一样。

    再坚强的男人,终究有脆弱无助的一面,所以,上天才创造出女人,让女人用温柔来呵护男人的脆弱,让男人变得更坚强。

    可是,在这同时,也给男人带来的痛苦,因为爱情是一把双刃剑,可以给男人快乐,也是无尽的折磨。

    安笙低低的呢喃:“修冥,爱我是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君修冥笑,笑的非常温柔:“不,是幸福。阿笙,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

    安笙突然转身,双臂环上他颈项:“那你答应我,明天不要去赴约。他要清妍那个女人,我们给他,好不好?”

    君修冥失笑:“你知道了?”

    他派去的暗卫都是顶级的高手,却还是没有逃过安笙的眼睛:“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温孜言并没有伤害我的理由,男人的心思,你不懂。”

    安笙缠着君修冥,轻轻的晃着他手臂:“那你要说了我才懂啊。”

    君修冥温笑,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抚摸过她额前零乱的碎发。指尖沾染着潮湿的汗珠:“温孜言心中比谁都要清楚,他想要收服边境十五城,并非易事。

    边境的子民绝不会甘做亡国奴,十五座城池,数以万计的百姓,即便是重兵镇压住,也绝非易事。你认为景帝会由着他胡闹吗?”

    安笙不解:“那他为何还要强收边境十五城?”

    君修冥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而后拥着她入眠:“傻瓜,那是男人的尊严。你不会懂的,睡吧。”

    因为温孜言已经将安笙送回北盛,这就代表他输给了君修冥,而边境的十五城不过是他自我安慰的战利品。

    若连这些城池都要双手奉还,他就输的彻底,作为男人,并且是一个骄傲自负的男人,他的确需要时间来抚平这些伤痛。

    安笙几乎一夜不曾入眠,她很怕君修冥不声不响的离开,去赴温孜言的约。

    她怕他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她不能再失去他了,她想和他过一辈子。

    可是没想到,晨起的时候,君修冥既然点了她的睡穴,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君修冥早已不见了踪影。

    “夫君,夫君,你在哪儿啊?”安笙发疯了一样冲出内殿,与走进来的君雯撞了个满怀。

    “若离,你干嘛啊?”君雯有些不满的大叫。

    安笙哪里顾得上她,施展轻功向外飞去。

    她一路狂奔去驿馆,可是,驿馆的门却紧闭着,她根本撞不开。

    她无助的站在门外,哭着不停的拍打房门:“修冥,修冥你快出来啊,你不要丢下我,我不能再失去你……”

    她的身体顺着房门缓缓滑落下去,她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打斗的声音,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而此时,隔着一扇房门,君修冥和温孜言二人正厮打在一处。

    却并不是你死我活的争夺,而是像两个大男孩一样的厮打在一起,在最原始的最初,雄性之间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争夺与雌性的权利。

    两个男人正滚倒在地互相踢打,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谁也没占到便宜。

    而争斗却突然微顿住,温孜言说:“我说君修冥,你老婆在外面哭哭啼啼是什么意思啊?”

    “她以为我是来送死的,男人之间的事,女人自然不会明白。”

    君修冥话音刚落,一拳又落在了温孜言胸膛,而温孜言也毫不示弱的挥拳反击。

    屋外安笙的哭声一直不曾停止,两个男人却打得越发火热。直到天黑也没有分出胜负。

    到最后,两个男人都没了力气,分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不停的喘息。

    君修冥随意的抹了下唇角的血,咧开唇角朗笑着。

    而温孜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揉着发疼的胸口,同样哄然大笑。

    君修冥笑道:“没分出胜负,明天继续,如何?”

    温孜言却无力的摆了摆手:“再过几日我就要回燕国了,这一番折腾,只怕回京后,父皇又要一番训斥了,在宗庙里跪个几天几夜是避免不了。”

    君修冥苦笑:“至少你还有个爹,可是,我想要一个人来训斥我都没有,所有的重担都要我一个人来担当,无论遇见什么风浪,都要自己一个人面对,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被卷入洪水之中,永无葬身之地。”

    温孜言眸光一滞,而后伸出手臂,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落下:“君修冥,至少你还有安笙呢,没有机会做个好儿子,就努力做个好丈夫。”

    君修冥霸道的定局:“朕的确想做个好丈夫,温孜言,既然不继续打了,那以后就不可以纠缠安笙了,晚点的时候朕会派人将清妍送来。只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做的这个决定。”

    温孜言苦笑,而后摇头:“不用了,这些时日,我想了很多,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便过去了,更何况惠儿还怀着本王的孩子,本王不能再让她失望。”

    话落,似乎他又想起什么美好的事,唇角浅浅的扬着,因为那是他期盼了许久的小生命。

    君修冥突然有所感叹,跟着苦笑,“是啊,有些记忆,还是要留在最初,强行的挽留,不过是破坏了最初的美。不知太子打算如何安置她?”

    温孜言又是一声叹息:“我想见见她,至于她何去何从,要看她自己如何打算?”

    君修冥点了点头,觉得他们之间也该做个了断,其实她挺可怜,但也可恨。

    温孜言率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了,回去吧,你老婆应该还在外面呢。”

    君修冥朗笑着,将手掌伸向他,两个男人的手掌握在了一起,哈哈大笑。

    当两个男人走出大门时,原本还有说有笑,可当看到大门旁窝着的那团小小的身影时,君修冥整个人都懵了。

    安笙窝在墙角,身体缩成一团,哭的十分狼狈,双眼红肿,发丝凌乱不堪,脸上纵横交错着都是泪。

    她哭的十分可怜,目光一片涣散,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处,就像一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样。

    温孜言拍了拍身旁的君修冥,嘲弄道:“你老婆好像不太好,自己解决吧,本王先回去了。”

    “嗯,什么时候要走跟朕说一声,朕会来送你。”君修冥说着,但目光一直停留在安笙身上,已经大步走了过去。

    “阿笙,怎么了?”他二话不说将安笙抱入怀中,触手的温度都是冰凉的,他心里已经,用手掌抬起她的小下巴:“阿笙,发生什么了?你别吓朕。”

    安笙终于回过神来,她紧咬着唇,泪珠扑簌而落:“你吓死我了,君修冥,我以为你死了。君修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能一起面对?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这一刻的安笙脆弱无助的像个小女人,或者说,在君修冥面前,她本来就是个小女人,又单纯,又有依赖感。

    她一拳拳的落在君修冥胸口,他闷声不语,眉心却紧蹙了起来。

    安笙发泄了一通,终于冷静了下来,才发现君修冥的不适:“你,你怎么了?”

    她捧起他英俊的脸庞,微弱的月光之下,看到他俊脸上都是伤,青青紫紫的,十分触目。

    安笙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扯他身上的锦袍:“你受伤了?还有哪里?伤的重不重?”

    君修冥却一把按住她在身上胡作非为的小手:“乱摸什么,打架哪儿有不受伤的。”

    “那温孜言呢?他怎么样?”安笙紧张的问道,若温孜言有个三长两短,两国开战在所难免。

    君修冥稍稍沉思,而后温笑道:“嗯,他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不过,不许在朕面前关心其他男人,朕可是会吃醋的。”

    他说罢,将她从地上抱起,向一旁停着的马车内走去。

    他如此说,安笙才稍稍放心许多,只要温孜言没有大碍,她便放心了。

    她柔软的手臂缠在他的颈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只要能听到他稳重而有力的心跳,她的心就安稳了:“我担心你,若你死了,我会和他拼命。但若他死了,我会和你一起并肩为战。”

    君修冥脚步微顿,却笑而不语。

    马车前,常德躬身挑开车帘,然后,君修冥抱着安笙进入马车。

    回宫之后,常德第一时间命人将张太医传入内殿之中。

    君修冥靠坐在龙榻上,浑身上下都是伤,模样足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张太医为他诊脉之后竟是一头雾水,并没有内伤,君修冥看似伤的很重,却都是皮外伤而已。

    “怎么样?张太医,你怎么不开方子?”难道是无药可救了吗?想到此,安笙心口一阵抽痛,屋内只有她最紧张。

    张太医摇了摇头:“都是外伤,不用喝汤药,用一些金疮药便可。”

    他说罢,背起药箱,躬身便退了下去。

    安笙不解的看向床榻上的君修冥:“怎么回事儿?”

    君修冥一副与我无关,是你太笨的神情:“我是去打架,又不是去打仗,阿笙,是你混搅了概念。”

    安笙白他一眼,然后从一旁取来金疮药:“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学人家打架,真是有够无聊。”

    话落,她便伸手解开君修冥身上的锦袍,开始为他上药。

    他身上的伤比想象中还要多,肌肤上几乎没什么完好的地方了。

    她将金疮药倒在他青紫的伤肿处,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摊开,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又出奇的柔软,触碰在他肌肤上,痒痒的,却不忍心让她停止。

    每一次她指尖离开肌肤之时,心口竟莫名的失落,然后等待着她另一次的触碰。

    安笙费了些力气才将他胸口和背上的伤涂好药,然后是手臂,紧接着就该是腿上了,可她刚要解开他腰间的束带,手突然顿住了,脸颊羞得绯红一片。

    只因,她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他腰间的某物。

    安笙将药瓶丢给他就打算罢工了:“你,你……剩下的你自己擦药吧。”

    只是未等她起身离开,手腕已被君修冥握住。

    他力道很大,安笙一个踉跄就跌入他怀中,他的身上还有金疮药淡淡的苦涩味道。

    安笙微怒着说道:“做什么?受伤了还不老实些。”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君修冥将她抱的死死的。

    他邪气的用牙齿咬着她柔嫩的面颊:“火是你点的,自然也由你来灭。”

    他说着,已牵着她柔嫩的小手沿着腰身向下,享受着被她触碰的感觉,只是,刚刚沉浸其中,腿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君修冥剑眉一蹙,睁开眼帘之时,安笙已经笑着跑开了。

    这女人,竟然在他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我今天不想,皇上还是忍一忍吧。”她含笑说道,将手中金疮药丢在君修冥身上:“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擦药吧,我今夜一个人回菀宁宫睡。”

    哼,害她担心的要命,哭的嗓子都沙哑了,还想让她伺候他,做梦都别想。

    君修冥无奈失笑,却并未去拿她丢过来的药瓶,眉心缓缓的蹙起,手掌捂住了胸膛,口中发出痛苦的声音。

    安笙站在一丈远的安全距离,眯着眸子看他:“君修冥,别装了,我不会上当的。”

    然而,他的神情却看似更痛苦了。

    安笙出声询问:“君修冥,你,你怎么了?”

    他整个身体都蜷缩到一处,还微微的颤抖着。

    安笙心头一惊,迟疑的上前,伸手推了下他高大的身躯:“修冥,你……啊!”

    她话音未落,已被他一把扯入怀中。

    他将她放在身下,鼻尖与她轻轻贴合着,唇畔含着邪气的笑靥:“阿笙,你还是上当了。”

    安笙瞪了他一眼,粉拳举起,落在他胸膛,明知他可能耍诈,却还是关心则乱。

    他朗笑着擒住她柔软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口:“朕不逼你,今夜留下来,我只想抱着你入睡。”

    “嗯。”安笙顺从的点了点头,脸颊埋入他胸膛,轻阖起眼帘。

    君修冥紧拥她在怀,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这是一个极轻的吻,与欢爱无关,他们不仅仅是恋人,还是亲人,融入血脉,生死不离。

    温香软玉在怀,鼻端萦绕着淡淡幽香,催人入眠,君修冥有些昏昏欲睡。

    而安笙却突然睁开了眼帘:“修冥,十五城的国书,你拿回来了吗?”

    君修冥微动了下身体,将脸埋在她肩窝,模糊的应了声:“别吵,睡吧。”

    安笙将他的头推开,用力的晃着他身体:“君修冥,国书到底拿回来没有?”

    被她这样一晃,他想不醒都不行了:“又在胡闹什么?”

    安笙板着一张小脸,手掌摊开在他面前:“国书呢?”

    君修冥揉了下惺忪的睡眼,恍然大悟道:“哦,打架打忘了。”

    “什么?忘了?”安笙顿时气血上涌,他弄了一身伤回来,结果将最重要的事忘记了。

    这男人究竟长没长心啊。

    她正恼火着,而君修冥居然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

    他手臂一揽,将她再次拥入怀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明天向他要回来便是,睡吧,娘子,我累了。”

    虽然都是皮外伤,却也痛得要命,只有睡眠能麻痹疼痛。

    他脸上的憔悴安笙看在眼中,她手掌温柔的抚摸过他英俊的面庞,眸中闪过疼惜之色:“嗯,睡吧,天亮我叫你醒来。”

    君修冥唇角含笑,下巴抵在她肩窝,再次合起双眼。

    一夜直到天亮,清晨醒来,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下来。

    他从龙榻上做起,随手扯过中衣套在身上,温柔的低唤了两声:“阿笙,阿笙?”

    而此时,安笙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她身着鹅黄罗衫裙,长发披肩,别有一番柔媚之态。

    她温声回头,莞尔一笑,正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夫君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天还早呢。”安笙温声回道。

    君修冥起了身下床,来到她身旁,从身后拥住她柔软的娇躯:“榻上少了温香软玉,倒也无心入眠。”

    安笙微嘟红唇,故作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那安笙不在的时候,皇上都是如何入睡的?”

    君修冥苦恼道,“当然是彻夜难眠。”

    安笙的语调有些微嘲弄:“皇上后宫三千佳丽,个个都等着皇上拥入怀抱,皇上又何必苦着自己。”

    君修冥温笑,却在她雪白的颈项间轻咬了一口,引得安笙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没良心,朕可是在为你守身如玉,你说,你该如何补偿朕才是?”

    安笙笑着回身,如水草般柔软的双臂缠上他颈项:“夫君想如何补偿?”

    说话间,她抬眸看他,眸中含着璀璨流光,像天上流动的银河,随时都要溢出来一样,而红唇微嘟,唇片嫣红,像极了刚采摘的红樱桃。

    君修冥心头一紧,而后毫无预兆的将她打横抱起,丢在了身后龙榻之上。

    安笙被他反锁在胸膛中,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而身上是他炙热的胸膛,她自然明白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不,不行,你该上朝了。”

    他执拗起来的时候像个孩子:“朕不管。”

    话音刚落,他便急切的吻住她唇,安笙在他身下微弱的挣动,半推半就,两人纠缠一起,身上衣衫半褪。

    而殿外突然传来常德略微尖细的声音:“皇上,该早朝了。”

    他总是出现的如此不合时宜。

    君修冥正欲火焚身,脸色极为难看,语气更是不善:“滚,别来打扰朕。”

    常德战战兢兢的出声提醒:“这……皇上,满朝文武都已等候在朝堂之上。”

    回答他的是君王的一声怒吼:“今日罢朝,有事启奏的,两个时辰后到养心殿见驾。”

    “是,是,老奴遵旨。”常德一躬身,自然不敢再违逆圣意。

    他快步向离去,宫门处,小太监正躬身待命,焦急道:“师傅,皇上还未有起身吗?这眼看着就要早朝了。”

    常德一弹手中拂尘,嘲弄道:“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皇上今日罢朝了。”

    那小太监不解道:“罢朝?咱们这位主子从登基以来,还未罢朝过。”

    常德呵呵的笑:“你个小猴崽子懂什么,自古食色性也。皇上为了他心爱之人罢朝,也没什么奇怪。”

    此时,寝殿之内,两人正打得火热,彼此灵肉合一。

    云雨之后,安笙伏在他胸膛,两人的长发早已纠缠在一处,她耐心的解着,可还是有些死缠在一起,根本解不开。

    尝试了许多次后,安笙的耐心终于被耗光了,神色很是不耐。

    而君修冥温笑着,牵起她的小手:“结发为夫妻,缠在一起也不错。”

    安笙摇了摇手中缠在一处的发丝:“那皇上就打算这样出去见你的臣子?”

    他邪气一笑,手臂缠上她柔软纤细的腰肢:“若你愿意,朕可没意见。”

    他温热的鼻间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颈项间,痒痒的,引来安笙一阵低笑。

    笑声之后,她拔下头上金簪,将两人发丝割断,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入荷包中,又将荷包放在贴身的里衣。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君修冥拥着她起身,温声道:“阿笙,替朕更衣,昨日想着天色太晚了,便没有将清妍送去,朕现在派人去送给他,顺便让人将国书拿回来。”

    “嗯。”安笙点头,起身披上外衣:“夫君,温孜言身边的沈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若他真将清妍接回去了,只怕是不得安宁了。”

    “操这些心做什么?无论怎样都是他的决定。”

    安笙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也是啊,现在我只想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健健康康的长大。”

    君修冥回以一笑,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

    长乐宫

    清妍端坐在铜镜前,手中琉璃梳将凌乱的发一下下梳理的整齐,她在等,在等他来将自己带走。

    司乐将一支琉璃步摇插在她鬓发之间:“娘娘,奴婢还真是想不明白,燕国太子居然将十五座城池就这样白白的又还给了北盛。”

    清妍肌肤白皙如玉,映衬着碧绿色的琉璃步摇,极是清雅。

    她放下手中梳子,接过司乐递来的温茶,饮了口润喉:“十五座城池不是说能收复就能收复的,况且,本宫的目的也本就不在此。本宫吩咐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她只是要温孜言付出血的代价,只要燕国的太子死在北盛,两国开战,必然是难免的。

    司乐如实回道:“娘娘,都已经安排妥当。”

    “嗯,很好,这茶的味道不错。”清妍将茶盏置于梳妆台上,温热的水汽倒映在铜镜之中,女子隐在雾气后的容颜变得恍惚。

    司乐低笑:“回禀娘娘,这是太后宫中的嬷嬷刚送来的,还有刚刚的这阵子亏欠的份利银子,内务府大太监刚刚也一并送了过来,那一副巴结的模样,奴婢看了都恶心。前些日子也不知是如何欺凌我们的,娘娘可千万不能轻易饶恕了他。”

    清妍睫毛轻颤,眸光随意的散落:“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她一定会让伤害过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君修冥,安若离,温孜言,你们就等死吧!

    而也正在此时,司琪接到皇上的命令,带着已梳妆好的清妍直接去了驿馆。

    当温孜言看到她的时候,有片刻的错愕,因为她和安笙真的很像。

    清妍凝视着他,眼底隐匿着深深的仇恨,唇边却是清浅的笑:“太子殿下,好久不见,可别来无恙。”

    她还记得,当年那个站在梨树底下呆呆看着她起舞的男孩。

    那时,他出使梁朝,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远远地躲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却从来不曾在意过,因为他不过是众多爱慕她的男孩子其中的一个。

    温孜言失笑的摇头,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不过她倒的确是生的越来越清丽雅致。

    只可惜那双幽深的眼睛,让她像是一颗染了尘埃的明珠。

    清妍站在门前,看着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唇边一抹笑:“怎么?这就是太子殿下的待客之道?”

    温孜言绅士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一面问道:“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清妍极力隐忍着,淡声道:“做皇上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倒是太子殿下,一别十年,让人刮目相看。”

    温孜言一掀袍子在她对面坐下,命人斟了茶:“见笑了。据我所知,北盛皇帝已有了最宠爱的女人,清妍,在他的后宫,你真的能过的开心快乐吗?”

    清妍美眸里散发出浓浓的恨意,就这样看着他:“所以,太子殿下今日邀我出宫相见,就只是为了来看清妍的笑话,是吗?我过的开心快乐与否,跟殿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孜言蹙了蹙眉,温声解释:“清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既然北盛皇帝已有了所爱,你又何必再留在宫中孤独终老。”

    清妍嘲讽的哼笑了一声,她如今所承受的一切,难道不是拜他所赐吗?现在在这里惺惺作态又是为了什么?

    “太子的意思是让我一个身子不洁的女人,出宫后无依无靠的过完一生吗?”

    温孜言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有的话却又如鲠在喉,他不想辜负了沈惠。

    但清妍却又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并且,她在他的记忆里长存了十年,他自然不能放任着她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