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节 百花齐放

纳纳Nana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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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ā圃里的huā朵四散在各处,蝴蝶翩翩齐飞。可蝴蝶再亮眼。也盖不过宫里各个娘娘翩翩的身姿。这娇嫩的玫红犹如女子腮上脂粉,清丽的翠绿犹如眉间淡泊的翠钠,烈焰的赤色好似唇上浓浓的胭脂,而幽静的墨绿宛如额上细挑的黛眉。huā儿静静的绽放着它的美,女子私下奔走流露着生动的媚,好一副人间百美图。

    郁致远远瞧着一盆盆石竹huā在远处,便自己走了过来。石竹huā不似牡丹、杜鹃、月季等娇艳,永远只能做边边角角的点缀。可它美在“不争”二字,无论放在任何huā的一侧,虽然一开始不会注意到它,但看惯了姹紫嫣红再瞧这片片单薄的石竹huā瓣,会感到格外沁心舒爽。

    她刚弯下腰来,一旁的宫人就端了一个盛放着无色彩纸的托盘过来任她选择。她手刚放上来,阳关一闪,那石竹huā雪白的huā瓣沿好像闪了她的眼睛一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李仪送她的那只石竹huā簪。她下意识手一缩,垂目摆手让那宫人下去了。

    “致姐姐,致姐姐……”一回头,碗贞笑笑的快步过来,一把挽过她的手:“致姐姐,那边杜鹃开的正艳,我陪你过去看看可好?”

    她收起心思,笑着朝碗贞点点头,一边走一边说:“我今日特意吩咐梓嫣忙完了一起过来,不知她来了没。”走了一会子,她看到太和公主和昌平公主在一旁扑着蝴蝶玩。她们一见到她,都收起笑容俯首行礼。她微微一笑,如今这坐镇金鉴身价如同鲤跃龙门,身价不同了。

    还没走到杜鹃huā处,就看到奚充仪站在一簇簇茉lìhuā前低下身子绑着彩纸。她让碗贞先过去,自己朝奚充仪走了过去。刚刚靠近些就问道淡淡的茉lìhuā香扑鼻而来。郁致一向不喜欢各式的香味,觉得矫情,唯觉得茉lì香清丽脱俗,雅致非常。

    “一卉能熏一室香,炎天犹觉玉肌凉。野人不敢烦天女自折琼枝置枕旁。”郁致一边吟,一边慢慢走了过来。

    奚充仪停下手,起身微微一笑:“茉lì的美全在乎她的香。她体小,藏于万huā从中,但那识huā人凭着一丝幽香便可寻得她的踪迹。”

    说罢,奚充仪闭上美目,长长的睫毛一颇一颤,双手合十道:“愿茉lìhuā神保佑保佑大唐国泰民安,保佑皇上龙体康健,保估”

    她声音慢慢淡下去了。

    郁致看着她清丽的身姿立于点点鼻茉lì中,俨然就是那茉lìhuā神一般脱俗出尘。她淡淡一笑,缓缓迈开步子朝前去了。

    一路上远远看到路美人、秦昭仪等在摘那海棠,又看到戚修仪带着几个采女御女围着雁来红转悠,她都一一点点头示了意。

    已经远远看到娇艳的杜鹃huā簇,一旁站着的可不是碗贞和梓嫣么。

    她快不上去刚要说话,身旁一个唧唧喳喳的声音响了起来。

    “娘娘,你看着蝴蝶好看不!”银瓶拿着扇子扑来扑去,刚要把一个蝴蝶扑过来,又一个空险些载了。

    “你消停些罢!”郁致笑尊她。

    银瓶玩的不亦乐乎,转了个圈子又追着蝴蝶跑走了。几个人看着她一跑一跳的都笑了笑。碗贞伸手递过来些彩纸,让她绑在杜鹃huā上。

    她笑着接过道:“你又知道我喜欢杜鹃?”

    碗贞微笑着说:“不论喜不喜欢都绑些。今日致姐姐美艳的如同这杜鹃一般杜鹃huā神下了凡了。”她笑笑没有开口,弯腰伸手绑上了,心里一边默默期许,杜鹃huā神,或许我对你不是最诚心的,但我会最真诚的祈福,愿你保估我早日为李郎延绵后嗣。我不求如杜鹃huā般富贵只求huā神分些许恩典,赐我与心爱的人共度白首喜得儿女,便是我郁致今生最大的福气了。

    她双手合十默默祈了福然后起身问碗贞:“你可选好了?”碗贞点点头,遥指远方的杏huā树道:“致姐姐,你瞧。”

    一排排杏树在远处,一颗颗嫩白的杏huā随风摇曳。杏huā形态虽然不起眼,但细看极为娇柔,且huā落之后尚能结成甘甜的果实,碗贞何尝不是如这杏huā一般,飘零了自己,为他人结果?

    “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杏huā。”郁致笑着说道。

    梓嫣本来站在一旁不说话的,突然开口道:“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也难为她喜欢。”

    郁致叹一声,这梓嫣无论何时说话,总是带着一卷漠然的哀愁。她抬头道:“这杏huā那么高,你如何能绑上?”碗贞摇摇头,蹙了蹙眉。

    “这有何难!”成君大步走了过来,笑着说:“娘娘若放心,就交给我。”碗贞有些担忧道:“可若不是亲手挂上去,算不得诚心罢!”成君爽朗一笑:“若huā神都是些小心眼的,也不配称作huā神。只要你心诚就行,包在我身上。”

    郁致吩咐一旁的宫人送了些彩纸过来,又问道:“成君,你也选了?”成君摇摇头,笑着说:“这些huā儿草儿的,我从小就不喜欢。若是让huā神保估,不如自己练好武艺来到实在。这不,眼下不就用着了!”说罢,笑着和碗贞往杏huā处去了。

    郁致转过头,望着梓嫣头上那永远不离的玳瑁钗,轻声说道:“你可有心仪的huā?”

    梓嫣淡淡地说:“於诸惑世及魔境,世间道中得解脱,尤如莲huā不着水,亦如日月不住空。百huā中,只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莲huā还入得了眼,其余的,都是庸脂俗粉罢了。我入了宫,自然也不期望生儿育女,所以就作罢了。”郁致瞧她倒是要渐渐走向佛道的样子,心里实在惋惜。可转念想到了文睿姐先前说的关于尤伶的话,细细想来,佛道本一家,若两人真的能超脱凡尘,也算是她们的造化。看看自己,与其怜惜她们一心向佛道,其实自己何尝不是那个可怜人。

    想着想着,她心里有些漠然,低下头不说话。梓嫣看她那神情,知道自己说多了,轻声开口道:“一切皆有定数,若你有这缘分,我们姐妹在半路相见也是好的。人的际遇皆有定数,你登上今日之位,是造化,是孽缘,判定还为时过早,放宽心罢。”

    郁致听了也知道她说的是些宽慰话,但也抬头笑了笑。

    两人往前走了走,一路赏了沿路的美景。huā美的娇艳,蝴蝶翩翩缠绕在周围,一幅幅蝶恋huā的美景好生感动。走着走着,瞧见姚四娘在一簇簇紫色的风信子前面驻足不语。只见她低头望着一排排风信子随风摆动,细心观察着huā枝的姿态和蝴蝶的翩翩飞动的身影,脚下还踩着云步,似乎正琢磨戏呢。

    想来她又是在琢磨怎么将这蝶与huā融入戏中了。郁致心里一笑,这个戏痴。她刚想上去说话,一旁的梓嫣转过身一个人静静的走到一旁了。她知道梓嫣这个生僻的个性,也不多话随她去了,径自往四娘处走来。

    “四娘喜欢的居然是风信子,我真是没料到。”郁致笑笑说道。

    姚四娘慵懒的托托发髻,回眸一笑道:“戏文说风信子露带山huā落,云随野水流,这风信子huā自飘零逐水流的性子倒是合了我的脾气。”郁致点点头,笑着说:“这huā随遇而安、闲散安逸的性子像极了你。”四娘嫣然一笑,又低下头去看那huā,兰huā指一掐,慢慢捉摸起戏文来。郁致也不便打扰,静静转过身去寻碗贞了。

    来到杏huā树下,许多娘娘都围在树下,都想看看成君如何为碗贞挂彩纸。成君身子虽然健硕,但是步履极其轻盈,跃上枝头时身轻如燕,几步就爬到枝头。

    碗贞在下面紧紧捏着扇子,紧张的望着她说道:“小心些,可别摔着了!”其他主子娘娘看着都用扇子掩着脸,窃窃私语。郁致不用听也知道定是再说女子爬上爬下成何体统。她眉头一皱,开口道:“成君,皇上昨日说过几日想看你舞马,可得小心别伤了。”

    此话一出,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立刻都不见了,几个平日眼生的主子娘娘低下头,还有几个忙开口赞叹成君的武艺超凡。

    成君一概不理,径自往上爬,终于到了最高的枝头,她大笑道:“爬的越高,越能显示心诚。童美人你就请好罢!”然后手轻轻的将彩纸挂上,大声叫道:“快祈福吧!”

    碗贞瞧着她这么费力地帮自己挂上彩纸,心里感动极了,忙双手合十祈了福,望皇上龙体安康,皇后的顽疾早日集复。希望皇上与致姐姐感情越来越好,希望家乡的哥哥能收到我早时寄去的钱银,希望想罢,她急忙抬头,冲着成君说道:“霍美人快下来,小心些。”

    成君大笑一声,然后一个翻身,就这么从枝头轻身跳了下来,稳稳站在人群中。她不拘小节地拍拍手上的泥土,对碗贞笑着说道:“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