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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杰问出问题后,心里又有些忐忑,陈荣回不回答这个问题不重要,他怕这是关系到军事机密,陈荣会降罪于他。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陈荣对他的问题并不反感,因为陈荣本来就是个话唠,当初正是因为话太多,所以才被他的连长从哥伦比亚pla踢到维和部队去当连长。
到了维和部队后因为是土著人军队,基因人数量不多,有邪就不能乱说了,再加上土著军队里几乎没有华夏人,也就没有了说汉语的环境,更让陈荣这个话唠开口的机会减少了很多;所以实际上陈荣是有些憋得慌的。林正杰能跟他聊聊天,他还是挺乐意的。当然,要是林正杰能够用普通话跟他聊,那就更好了。
不过在回答林正杰的问题之前,他还得先教训一下已经被腐化了的迪亚兹:“你才当兵多久,就开始养成老爷兵的习惯,坐车坐到都害怕走路了?看来平时的训练还不够刻苦！有必要加强一些武装长跑的训练项目了。”
迪亚兹不知道陈荣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整天在这雨林中跑路已经够辛苦的了,没人愿意加班训练,迪亚兹只能赶快转移话题:“营长,你看林先生好像有疑问,你不先回答林先生的问题么?”
林正杰不会西班牙语,他跟陈荣说话的时候得用英语;而迪亚兹又不会英语,不过相处这么多天大家都比较熟络了,倒也能通过林正杰的语气大概猜测出他是表达什么。
陈荣横了迪亚兹一眼,才转头对林正杰说道: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本来你是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不过看你跟着我们这么久,一起走南闯北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我就跟你说说吧！”
其实雇佣兵们会出现在这里,原因非常简单,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尼古拉太子劝说常公的那邪被常公听到心里去了,常公在纷纷扰扰的华夏政坛起伏了几十年,虽然最后落得一个丢盔弃甲败逃国外的下场,但他的政治敏感性那叫一个相当的敏锐;尼古拉太子眼光没那么长远,仅仅是对南美雇佣军的扩展可能会威胁到党国的安全表示了担忧;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常公已经联想到了未来铁锤集团会不会甩开党国,直接指挥雇佣军成立殖民政fu的可能了。
不管常公的联想会不会变成现实,至少现在常公对雇佣兵团起了猜忌;为了把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常公决定将南美雇佣军放到最偏远、最危险、最不受重视的地方去,最好是让他们去攻坚,造成惨重的伤亡;或者丢到一心无人烟的小岛,不再对党国对南洋的占领造成威胁;然后把那些雇佣军占领的比较开化和繁荣的地方空出来,给自己的嫡系。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跟澳洲国和荷兰国争地盘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现在三国已经私底下达成了默契;跟小狗撒尿圈地盘一样,谁先在这块盘尿个印子,其它两家就不得再插手。常公虽然非常气愤这两个国家摘桃子的行为,但形势比人强,常公还无力跟两个列强过招,哪怕是过气了不入流的列强。只能遵守这两方的游戏规则,玩起了地盘争夺的游戏。为此,常公把军队大批分散投入到抢地盘的行列当中来。
当然,常公的具体心思,不是陈荣这个小小的营长能猜测到的;不过却不妨碍他从军官的角度来推测这次调防的原因。
“自从你在雅加达战役前找到我们营后,你就一直跟着我们营行动;我们虽然只在爪洼岛上呆了个把月,但是却对在爪洼西部地区扫荡了好几次;将印泥国在爪洼西部的势力基本上清扫一空;这些事你跟我们一起都经历过,不用我多说的。”
陈荣的话让一刑意遗忘的不好的记忆在林正杰脑海里重演,使得林正杰突然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脸色瞬间苍白了不少。
陈荣说话的时候正看着林正杰,发现他突然脸色苍白,不由问道:“怎么,你晕船吗?”
林正杰冲着陈荣摆摆手道:“不是,我从小在海边长大;从来只有船晕我,没有我晕船的！只是有些事情,我本来以为自己能习惯了,但突然之间记起来,冲击力还是太强了！”
陈荣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由撇撇嘴道:“不就是死几个南洋土著嘛！你身为党国的特务,居然害怕见血,真是有辱你的职业啊！杀土著的时候你看着不忍心,分起赏金的时候就没见你谦虚过,从来都是积极无比。”
林正杰心说你们那种搞法,是死几个土著的事吗?那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有组织有计划的屠杀！不论男女老幼统统杀死然后全部割头皮;为了销毁罪证,又把尸体浇上汽油,再一把火将整个村子全部烧掉！
偏偏雇佣军还是摩托化部队,行动起来迅速无比;只要雇佣军所到之处,类似的事情就会不断上演;除了岛上的华人能
够得到幸免之外,只要雇佣军见到的印泥土著从来没有能逃的。林正杰跟随陈荣他们这个营全程见证了爪洼岛西部从一个繁荣的南洋海岛变成一片十室九空的死地！而与印泥土著的显著减少相反的是,包括林正杰在内的雇佣军团士兵们的钱包显著的鼓了起来;士兵们的每张票子上面都滴着南洋土著的血！
见林正杰默不作声,陈荣又说道:“我们来到了这里,就注定跟这里的土著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死敌！只要我们想在这里幸福的生存下去,就必须将本地土著变成少数民族！但是印泥土著不会甘心从这片土地的主宰变成我们的附庸,他们会使用一切手段来赶走和杀死我们,就像他们当初赶走荷兰人一样;为了将这片土地永久的烙上华夏的印记,所以我们必须使用一星常规的手段来做到这点。生存权力无关正义;丛林法则从来都是这样,就像文明的美利坚政fu对待印第安人一样！”陈荣的话像是在劝慰林正杰,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过这一句林正杰倒是听了进去,在林正杰见证印泥土著大量减少的过程中,也同样见过不少南美雇佣军的死亡;毕竟南洋土著也是人,他们不会像羔羊一样任人宰割;面对雇佣军的疯狂屠戮,印泥土著们奋起反击也给雇佣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哪怕是雇佣军占据武器之利,陈荣的这个营在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兵员就换了一大半多人都永远的留在了这异国他乡的雨林里面。
就像当初里里岛内阁所设想的那样,这就是一起南美土著和南洋土著为了给华夏民族腾出生存空间的生死之斗！这里每一寸划到党国名下的土地里都埋着一个雇佣兵的尸体！当然,南洋土著的尸体更多。
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后,林正杰笑着对陈荣说道:“陈长官还是给我说说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吧！”他的笑容挤在苍白的面容上,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森。
陈荣也没在爪洼屠杀事件上纠结,转而接起前面的话题:
“党队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打仗不行,摘桃子的能力一流！爪洼岛在我们的经营之下,已经稳固下来;你们的那个常委员长一看这里已经没危险了,立刻就将他家老二派过来镀金！可是爪洼岛如果让给常老二的话,我们就没地方安置了;为了让我们有点事做,才会让我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总之,我们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常委员长的儿子让路！”
陈荣从军人的角度解释了雇佣兵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然后又道:
“这些本来都没什么,咱们当兵的自然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毕竟我们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雇佣兵。可是那个常念堂也实在是太无耻了一点,他手上的可全是装甲部队;铁锤集团提供的勇虎坦克我是知道的,那家伙不但火力猛,装甲足,还能在水上跑;特别是适合南洋的地形作战！有这种牛b的武器不用,却靠我们这些雇佣兵赤膊上阵夺取地盘;然后他的精锐部队再去捡现成的便宜;真是……;常委员长也是,如此精锐的力量常委员长却从不用它作战,只放到最安全的地方当宝贝一样贡着。如此低下的指挥能力,怪不得他面对华共军队时,一败涂地！”
也由不得陈荣不吐嘈,虽然里里岛内阁已经确定了用南美土著消耗南洋土著的策略,但是看着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手下一个接一个的战死;身为军人的陈荣还是有些伤感的。特别是看到常凯申明明有战略级的坦克,却从不用来冲锋陷阵,反而像核武器一样只放到最安全的地方用作战略威慑。
“呃！”对于陈荣的怨念,林正杰有些尴尬,在这群人里面,只有他才是代表党国。
好在没让他尴尬多久,前面的浅水炮艇就响起了汽笛声;前面有情况！
……
走在编队最前面的是楚观号浅水炮舰,这艘排水量750吨的炮舰在前后各有一门脚盆国制造的4。7寸主炮,在两舷各有一门3英寸副炮;另外还有若干的高射炮和机枪;这条船是清国湖广总督张之洞向脚盆神户川崎造船厂订造的！
1907年完工交付给清国海军;1949年党国败退呆湾时,它也跟着党国转移到了呆湾,而党国转战南洋后它又跟着到了南洋。
不过舰龄长达47年的老爷船,实在是一条老得不能再老的船;不但船型设计落后,高耸的烟囱也显示使用的动力设备还是烧煤的往复式蒸汽主机,两台蒸汽机提供了仅仅1350匹马力,低下的动力仅仅让这条船跑到11节的最高速度;船只小、速度慢,火力还不怎么样。
不过现在党国连船的数量都非常有限,就算是这种比舰长年龄还大的船,也不得不放到现役中使用。
对了,这条浅水炮舰的船长名字叫宋长治;此刻他正陪着铁锤集团派驻过来的雇佣
军总指挥伍世文在炮舰的舰桥说话。
伍世文是齐白菜新造出来的基因人,由于南美雇佣军过来的人数越来越多,本来负责协调指挥的秦添因为要常驻党国的首都巨港城,不方便指规模越来越大的雇佣军团,而雇佣没有一个总指挥非常不方便;因此盖比帮主特地让齐白菜制造了一个新的基因人出来充当雇佣军的总指挥官。
伍世文被齐白菜设定成华夏人,因此跟浅水炮舰舰长宋长治聊起来没有障碍,两人一路聊下来,彼此也有些了解了;两人熟悉起来后,有邪题也就可以放开聊了。只听伍世文说道:
“宋舰长,我们铁锤集团前阵子援助了一批先进的鱼雷艇给委员长,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胜任鱼雷艇的艇长。”
身为海军军官,对于党国海军的动向,宋长治自然是知道的,铁锤集团送的这种鱼雷艇虽然满载的排水量只有161吨;但是却装备了2门30mm双管自动舰炮,4座533mm鱼雷发射器,还能携带深水炸弹12枚,水雷6枚,火力很凶猛;除了能打之外,还跑得很快,46节的最高航速让所有党国现役军舰望尘莫及;更不用说宋长治脚下这艘47年历史的老爷船了。更重要的是,这鱼雷艇上还装了1部对空对海雷达,1部火控雷达,1部导航雷达;三部雷达的先敌发现功能大大增强了鱼雷艇的生存能力。
好吧,基于苏化校长的策略,实际上这种先进的鱼雷艇同样来自苏联,60年代研制的胡蜂级鱼雷艇跟里里岛自用的德制美洲虎级鱼雷艇处在相同的水准。猴子国从苏联引进了十六艘,一直用到21世纪都没退役。
正是因为铁锤集团援助的那批鱼雷艇入役,党国对苏门达腊岛和爪洼岛海域的控制力大大加强。所以常委员长才敢放心大胆的将自己二儿子连同手中的精锐力量装甲师放到与秦洲岛一水之隔的魏洲岛去。
不过铁锤集团援助的鱼雷艇虽然先进,但是数量却有限,仅仅只有40条。一进入党国海军的序列就成了抢手货,成为这种新船的船长,相当于遇到敌人时保命的概率就要大上几成,这种好事谁都想参上一脚;所以要想成为这种新艇的船长,光业务水平上去了还不行,必须得有足够的人脉。
宋舰长就是属于那种业务能力还可以,可惜上面却没人的那种存在;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到远离党国核心的赵洲岛来执行护送任务了;所以宋舰长不
但开不上新船,甚至连平调到那姓出来的稍先进一点的舰船都没机会;只能继续驾驶着这条舰龄比自己年龄还大的老船。
“伍先生,铁锤集团援助的鱼雷艇我知道,听说这种船非常先进！一进入我海军的序列就成为党国海军的主力;正是因为先进,所以必须有丰富的经验才能操控这种鱼雷艇。像我这样的见识少的船长,还没有资格啊！”
伍世文听出了宋长治话语中的言不由衷,不过他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我跟铁锤集团驻党国的全权代表秦添先生还有几分交情;如果宋舰长对新艇有想法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忙向秦代表打个招呼,或许常委员长会考虑一下秦添代表的建议。”
伍世文的话让宋长治眼睛都亮了,不想成为一艘鱼雷艇艇长的浅水炮舰舰长不是一个好军官。不过不知道这个伍世文为什么要这样帮自己?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到望手喊道:“前方三公里处发现一艘不明船只！”这条老炮艇显然是不会有雷达的,长达47年的历史赋予了它通讯基本靠吼,侦察基本靠瞪眼的能力！
前面就说过,卡普阿斯河是印泥国的西加里曼丹省的重要水运通道,在这条河里见到运货的船只是很正常的事;这只船队一路过也碰到好几起了,已经有了一整套完备的应对方案。
宋长治利索的下命令:“拉响战斗警报,炮艇加速,火炮准备！拉汽笛,向后面的船只示警！”
战斗警报前面已经拉响过几次了,所以船上的气氛虽然紧张,却没有慌乱;炮手、机枪手有条不紊的进入各自的岗位;弹药手向各炮位输送炮弹。
迎面从上游过来的船只顺流而下,很快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宋长治通过望远镜能清楚的看到那是一条木材运输船。
“国家都处在战争中了,这些商人居然还悠闲悠闲的做着生意,看这些木头的砍伐的口子,应该是才砍下来没多久！”
伍世文也看到了宋长治说的东西,笑道:“国家打仗关这些屁民什么事,不管谁来统治这个国家,这些人都是要生存的。只是我们过来以后,他们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船越来越近,宋长治不再闲聊,正色命令道:“前主炮准备,瞄准目标,争取一炮击沉！”
敌船没有威胁,所以主炮准备放近了打。
迎面而来的木材船也发现了前方的军舰,船上的人显得有信乱;就算国家统一时期,印泥国也不是什么太平的地界;更何况现在国家四分五裂,各处占山为王的现象屡见不鲜;遇到有炮舰的队伍更不见得是好事。
可是现在是在水里,双方又离得太近了,想逃也逃不了！
楚观号的主炮手移动着火炮,让炮口紧紧跟随着敌船移动;2500米,2000米,1500米;在炮舰的马达和水流的推动下,双方越来越近了;1000米,已经到了理想的射程,不过为了保证一发命中;炮手打算放到500米！
眼看着到了自己设定的距离,炮手正想开炮时,对面的木材船上却升起了一面旗帜！是青天白日旗！
这个旗帜让他愣住了,一路过来打了数炮,干掉了几条印泥船,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舰长宋长治也愣住了,再次举起望远镜看过去;似乎船上的水手好像是华夏人。难道这船上的木材商人是华夏人?
“暂停开火！”